阿阴忽然飘至窗边，伸手拦住两人视线。“等等，它们动了。”
外面那两排黑影缓缓抬起手，掌心朝上，动作整齐划一。紧接着，他们胸口的铜钉开始发红，如同烧红的炭块。
“它们在充能。”阿阴说。
沈无惑立刻冲到桌前，拿起铃铛翻看底部。那行字仍在，但裂痕更深了。
“不能再等了。”她说，“必须现在行动。”
“可我们连荒山在哪都不知道！”阿星急道。
“我知道。”沈无惑将铃铛放进布包扎紧，“厉万疆每次来都从南边走，车轮上总带着红土。城南三十公里外有片废弃矿区，地图上没有标注，但王麻子说过那边晚上有怪光。”
她穿上外套，别上木簪。
“你去？现在？”阿星站起来，“外面全是鬼！”
“所以我才不去。”沈无惑看他一眼，“你去。”
“哈？”
“你阳气旺，阵法认不出你。而且你刚从红姑那儿回来，身上有她的气息，能混进去。”
“那你呢？”
“我守命馆。”她说，“只要铃在我手上，它们就不敢强攻。你去查矿区位置，找到母阵，回来报信。别动手，别逞能，活着回来就行。”
阿星还想争辩，沈无惑已经塞了一张符给他。
“别啰嗦了。”她说，“再拖下去，天就亮了。”
阿星低头看手里的符，纸面尚温。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
“行，我去。”
他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回头看了眼沈无惑。
她站在桌前，一手按着罗盘，一手握着铜钱卦，眼神沉稳，毫无动摇。
“师父。”
“嗯？”
“你要真把我当充电宝用，我死了也不给你烧纸。”
沈无惑嘴角微微一动。
“滚吧。”
阿星拉开门，冷风灌入，吹得符纸哗啦作响。
他走出去，顺手关门。
咔哒一声，锁舌落下。
屋内，罗盘指针猛然一震，指向门外。
沈无惑低头看铜钱卦，发现其中一枚已翻转过来，正面朝上。
她皱眉。
这时，阿阴忽然扶住窗框，身体晃了一下。
“怎么了？”沈无惑问。
“阵……在拉我。”阿阴声音断续，“它认出我了。我是怨魂，符合子阵吸收条件。”
沈无惑立刻从布包中抽出一张符，贴在阿阴胸前。
符纸刚贴上，阿阴浑身剧颤，仿佛遭电击。
她左脸的胎记迅速变黑，渐渐蔓延至脖颈。
沈无惑凝视片刻，脸色渐沉。
她取出剩下的符纸，围成一圈置于地面，将铃铛放在中央。
随后她盘膝坐下，双手覆在铃上。
铃身微微震动，发出一声极轻的鸣响。
屋外，那十几双鞋开始移动，重新排列成一个圆圈，将命馆团团围住。
沈无惑闭上双眼，轻声道：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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