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咳了两声：“那接下来怎么办？”
“先下山。”她扶着他往外走，“你伤未愈，不能留在这里。”
“那你呢？”
“我？”沈无惑笑了笑，“我得想想，怎么让下一个开口的人，别也被塞进一颗心。”
他们缓缓走向洞口。
外面雾气未散，天色灰沉。风灌进来，夹杂着泥土的气息。
沈无惑忽然停下，回头望去。
厉万疆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符纸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脸。
她心头一紧。
那张脸，好像动了一下。
她驻足不动。
阿星察觉异样：“怎么了？”
沈无惑未答，目光紧锁尸体，一步步折返。
符纸完全掀开。
厉万疆的眼睛睁着。
不是死人的空洞，而像是在注视某个看不见的东西。
他的嘴微微张开，似要说话。
沈无惑蹲下，靠近他的脸。
距离不足半尺时，厉万疆喉咙里传出一声怪响。
不像人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腹中蠕动。
紧接着，他的嘴猛然张到极限，一根黑线自喉咙射出，直扑沈无惑面门。
沈无惑急速后仰，黑线擦着鼻尖掠过，钉入身后石壁，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她翻身跃开，抽出罗盘挡在胸前。
那是一根细针，通体漆黑，尾部缠着一小片符纸，上面画着倒五角形。
她认得这个标记。
是“牵魂针”，可使死人化为傀儡，最长操控一个时辰。
厉万疆并未彻底死去。
或者说，死后即刻被控制。
她望向洞口。
红姑早已不见踪影。
但这根针是从他体内射出。
说明操控之人就在附近。
她迅速从包中取出三张符，贴在阿星身上：“你就在这儿别动。”
阿星抓住她袖子：“你要去哪？”
“去找那个躲在背后的人。”沈无惑将木簪咬在口中，手中紧握铜钱，“不能让他随意让我看死人复活。”
她朝着黑针来向走去。
每一步都极轻。
石壁上的针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她的接近。
十步之外，一块岩石后方，地面裂开一道缝隙。
她停下。
裂缝中伸出一只手，手指修长，涂着猩红指甲油。
那只手握着一根黑丝线，另一端连接着厉万疆的后颈。
沈无惑抬脚，狠狠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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