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惑看着她，没再说什么。
她转身收拾东西，把资料重新分类装袋。拓片、照片、笔记、灰烬样本，每样都用防水袋封好。最后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是地头蛇在警局翻供前说的话：
“……红姑说了，只要第七个到位，整个局就成了。钱老板不用怕鬼缠身，还能借运十年……我们这些人，也能分一口汤喝……”
录音到这里断了。
她关掉录音笔，放进内袋。
“他们以为事情结束了。”她说，“其实才刚开始。”
阿星靠在墙边，检查符纸数量。三张驱邪，两张护体，一张镇魂。不够用了。
“师父。”他抬头，“我们要不要找帮手？比如别的懂行的人？”
“信不过。”她直接说，“消息一旦泄露，对方会加快动作。我们只能自己来。”
“可我们三个……”
“三个就够了。”她打断，“你忘了我是干嘛的？我算命的，不是打架的。真要拼命，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阿星闭嘴。
外面天亮了，阳光照进屋子，落在桌上的蜡纸上。符文边缘有点发暗，像是吸光了一样。
沈无惑盯着看了会儿，突然摸向自己的左腕。那里有道旧疤，平时不疼，现在却发热。
她掀开袖子，疤痕周围皮肤泛出浅灰色纹路，形状和蜡纸上的某个符号一样。
阿阴立刻发现：“你被沾上了。”
“嗯。”她平静地说，“刚才碰墙的时候，可能被种了印记。”
“要不要处理？”阿星紧张。
“不用急。”她放下袖子，“这印记还没激活，等它动了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他们下一步在哪动手。”
“会不会已经在办了？”阿星问，“比如今晚？”
“有可能。”她站起来，“所以我决定今晚行动。先去南区看看，确认有没有目标人物，再想办法救人。”
“你要劫人？”阿星瞪眼。
“不是劫。”她说，“是抢。”
“抢什么？”
“抢时间。”她拿起包，“他们以为灯一灭就没事了。但他们不知道，炼魂要七七四十九天才完全融合。在这之前，魂还能救回来。”
阿星愣住：“你是说……还能救？”
“我说了，不一定。”她拉开门，“但总得试试。不然这些名字就真的只是墙上的字了。”
风从门外吹进来，吹乱了桌上的纸。阿阴伸手去按，指尖穿过纸面，没抓住。
她的身影又淡了一些。
沈无惑回头：“你撑得住吗？”
“还行。”阿阴勉强笑了笑，“就是有点冷。”
沈无惑从包里倒一点水在掌心，抹在阿阴额头上。水汽蒸发，她的轮廓稳了些。
“别硬撑。”她说。
“你不也一样。”阿阴低声说。
沈无惑没说话。
她背上包，走出门。阿星跟上，顺手关灯。屋里只剩一张蜡纸没被吹走，压在罗盘底下。
那上面的符文，在阳光消失的瞬间，闪了一下。
阿星骑上电动车后座，回头看了一眼屋内。
桌上，罗盘的指针突然转了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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