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机枪的咆哮声停歇后,“奇迹峰”南侧海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以及远处那两艘冒着滚滚黑烟、瘫在海面上如同死鱼的“黑曜石”快艇上隐约传来的噼啪燃烧声和微弱的哀嚎。
山崖工事里,机枪手们顾不上擦去满脸的硝烟和汗水,激动地互相捶打着,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与第一次作战后的心理状态不同,这次是打鬼子,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只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林奇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叉着腰站在码头边,看着那两艘瘫痪的敌艇,像看着两块流着油的肥肉。
“哈哈哈!爽!真他娘的爽!”他用力拍着身边老吴的肩膀,差点把老吴拍进海里:“看见没?老吴!这就是跟老子作对的下场!什么狗屁‘黑曜石’,在咱们的重机枪面前,就是纸老虎!”
老吴也激动得胡子直抖:“船长英明!咱们这机枪阵地,火力真猛!”
然而,兴奋劲还没过去,林奇那精于算计或者说抠门的本性就发作了。他眯着眼睛,盯着那两艘还在冒烟的船,搓着下巴嘀咕道:“啧……可惜了……两艘好船啊……虽然破了点,但拆吧拆吧,应该还能剩下不少好东西吧?还有上面的武器、弹药、设备……就这么让它们沉了,太浪费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沈依晴此时也从指挥部走了过来,听到林奇的话,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道:“船长,敌舰虽受损,但主体结构未必完全破坏。其上可能残留有武器、弹药、通讯设备、燃油,甚至……可能有有价值的情报资料。若能成功打捞,对我方实力将是极大补充。”
“对嘛!还是参谋长懂我!”林奇一拍大腿:“这送上门的战利品,不要白不要!老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还能让它泡汤了?”
但是打捞行动风险极高,谁也不知道“黑曜石”的主力舰队是否就在附近,会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那两艘船上是否还有负隅顽抗的敌人?船体是否随时会爆炸或沉没?
“富贵险中求!”林奇一咬牙:“老吴!立刻组织打捞队!要水性好、胆子大、手脚麻利的!带上家伙!咱们去海上‘捡破烂’!”
“是!船长!”老吴立刻领命而去。
很快,一支精干的打捞小队组建完毕。由老吴亲自带队,成员包括水性极佳的李小二、几个原“方舟”投降过来表现不错的船员,算是给个立功机会,以及……非要跟着去“见世面”的柳菲菲,她的理由是:文工团需要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为创作大型史诗舞蹈《胜利之光》搜集素材!
林奇看着柳菲菲那跃跃欲试的样子,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这娘们运气好像一直不错,说不定能带来点好运,于是挥挥手:“去去去!跟着老吴,不准乱跑!掉海里老子可不管捞!”
打捞小队分乘两条加固过的木筏(“奇迹号”目标太大,容易成为靶子),带着绳索、钩爪、撬棍和武器,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两艘瘫痪的敌艇划去。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刚才那场战斗的惨烈。快艇的艇身布满了弹孔,甲板上狼藉一片,散落着弹壳和碎片,还有已经凝固发黑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味。
“注意警戒!可能会有活口!”老吴低声命令,众人握紧了武器。
他们首先靠近那艘受伤较轻、只是失去动力漂浮着的快艇。李小二像只猿猴一样,率先用钩爪攀上倾斜的甲板,警惕地搜索一番后,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众人陆续登船。船上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几名“黑曜石”士兵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在岗位上,可见重机枪火力的凶猛。
“快!搜!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老吴下令。
队员们立刻分散行动。船舱里,他们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几支保养良好的突击步枪,配套的子弹若干箱;一挺轻机枪;甚至还有几枚手雷!
一台看起来很高端的船用雷达,虽然外壳有破损,但主体似乎完好;一部加密电台比沈依晴那台破收音机强了不止一个档次;几个军用级望远镜。
一些密封的单兵口粮,包装上的日文看得林奇牙痒痒,但东西是真不错;几桶柴油;甚至还有一小箱医疗用品,里面有绷带、消毒水、止痛药等药品。
“发财了!发财了!”队员们一边搬运,一边兴奋地低呼。柳菲菲则强忍着恶心,用本子快速画着现场素描,嘴里还念念有词:“……战士们的英勇……敌人的惨状……艺术的源泉……”
搜刮完第一艘,打捞队又转向那艘受损更严重、正在缓慢下沉的快艇。这艘船更危险,船体倾斜严重,内部还有火光和浓烟。
“动作快!这船撑不了多久了!”老吴催促。
队员们冒着风险冲进船舱,抢在海水涌入前,又捞出来一些武器、弹药和一台便携式发电机。就在他们撤离后不久,那艘快艇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缓缓沉入了海底,只留下一片油污和漂浮的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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