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峰”的码头上,缴获的战利品堆积如山,入库清点还没好,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多久。
一个冰冷的事实摆在面前:那台看起来最高级的船用雷达和加密电台,因为结构复杂且与“奇迹峰”的发电机接口不匹配,在拆解搬运过程中,沈依晴和技术小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还是宣告抢救无效,彻底报废,成了一堆华丽的废铁。
“妈的!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林奇心疼得直跺脚,对着那堆零件骂骂咧咧:“还以为能开天眼呢,结果是个瞎炮!”
更棘手的是语言问题,整个“奇迹峰”,从林奇到刚会跑的孩子,没有一个人懂日语。缴获的纸质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假名和汉字,沈依晴只能勉强听懂一些日语,那些文字对她来说如同天书,连蒙带猜也弄不明白“鹦鹉螺计划”到底是个啥。
一下子,他们仿佛又变回了“瞎子”和“聋子”,虽然重创了敌人一支小队,但对“黑曜石”的整体动向、兵力部署、战略意图,再次陷入了一片迷雾。
这种未知,比明确的威胁更让人焦躁。
“记账的,咱们现在跟瞎猫似的,等着死耗子撞上门吗?”林奇在指挥部里烦躁地踱步:“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得报复!可他们在哪儿?什么时候来?来多少?咱们屁都不知道!”
沈依晴凝视着海图,上面代表“黑曜石”的区域是一片刺眼的空白:“被动的等待确实不是个好办法,我们必须想办法获取情报,至少要知道敌人主力的大致方向和意图。”
“怎么获取?派船出去漫无目的地找?那不就是去送死的嘛!”老吴闷声道。
众人陷入沉默,的确,没有雷达,没有监听能力,主动侦察如同大海捞针,风险极高。
就在这时,李小二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拿着几块从击沉的敌艇残骸里打捞上来的、泡过水但依稀可辨的塑料防水地图碎片和一张模糊的航线草图。
“船长!参谋长!有发现!你看这草图上的标记!”
几人围拢过去,草图上,用防水笔粗略画着几条航线,其中一个箭头从“云端酒店”出发,指向东南方向的一片海域,那里画了一个小小的圈,旁边有一个模糊的符号,看起来像个螺旋状的图案,下面潦草地写着一串数字,像是坐标,但部分被水浸糊了。
“这个圈……这个螺旋……会不会就是鬼子说的那个‘鹦鹉螺’?”林奇盯着那个图案,眼睛发亮:“还有这航线!这有没有可能是他们的船经常走的道儿!”
沈依晴仔细比对标准海图,指着东南方向一片远离常规航线的深水区:“如果这残缺的坐标大致准确,目标区域可能在这里。这片水域水深流急,暗礁遍布,平时很少有船过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奇一拍大腿:“鬼子主力不在酒店老巢,反而经常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跑?肯定有鬼!不是藏了宝贝,就是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大工程!”
这个发现,像在黑暗中擦亮了一根火柴,虽然光亮微弱,却指明了方向。
“老子不能坐在这儿干等!”林奇下定决心:“必须派人去这个方向瞅一眼!看看鬼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敢死斥候计划,就此出炉,目标不再是盲目搜索,而是有明确方向的风险侦察。
这次不再是四人小队,目标太大,只派两人,要求绝对的精锐和隐蔽,最终选定了灵活又水性极佳,侦察经验丰富的李小二和经验老到,沉稳,懂机械,万一船只故障能够应对的老吴。
他们俩人乘坐速度最快、噪音最小的经过伪装,去除所有标识的摩托艇,只携带少量燃油、淡水、武器、高倍望远镜、素描本和铅笔(无法用电台,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记录)。
任务是沿草图指示的航线方向,进行远距离隐蔽侦察,绝不接近可疑区域核心,只在外围利用望远镜观察,记录敌舰活动规律、型号、数量,尽可能的判断出对方的意图,一旦被发现,立即撤退,保命第一,约定五天后无论有无收获,必须返航。
这是一个孤独而绝望的任务,两人一舟,深入虎穴边缘,能否带回情报,全凭天意和本事。
出发前夜,林奇把李小二和老吴叫到跟前,没有豪言壮语,只是重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塞给他们每人一小块珍藏的巧克力:“活着回来。老子等你们的好消息。”
第二天拂晓,晨雾未散,摩托艇像是一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滑出港湾,向着东南方向的未知海域驶去,很快就被茫茫大海吞噬。
接下来的五天,“奇迹峰”在压抑的等待中度过,林奇每天都要到最高的了望台站很久,望着东南方,一言不发。每个人心里都悬着一块石头。
第五天傍晚,就在约定返航时间的最后时刻,海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小黑点!是老吴他们的摩托艇,他们回来了!
摩托艇刚一靠岸,李小二和老吴几乎是滚下来的,两人衣衫褴褛,嘴唇干裂,眼眶深陷,但眼神里却闪烁着极度兴奋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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