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折腾了半宿的“奇迹号”上,众人虽然个个面带疲惫,眼神却格外锐利。
底舱储物室里关着的七个“废墟帮”的俘虏,像是一串意外收获的“土特产”,让原本的计划平添了几分变数。
林奇啃着苏芊芊刚烤好的鱼干,蹲在甲板上,眯眼打量着远处“江城”那片如同巨兽脊背般耸立的建筑群轮廓。
沈依晴站在他的身边,摊开海图,上面已经根据刀疤脸的供词,添加了许多新的标记和问号。
“记账的,你怎么看这几个货?”林奇用鱼干指了指底舱方向:“是烫手山芋,还是…敲门砖?”
沈依晴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信息有点价值,但是可靠性存疑。他们为求活命,可能会夸大或者隐瞒。直接放掉,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和实力。长期关押,消耗粮食,而且可能会引来其同伙搜寻。风险与收益需要平衡。”
“平衡?老子最擅长平衡了!”林奇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不就是废物利用嘛!看老子怎么把这几块废铁炼成钢!”
他三口两口吃完鱼干,拍拍手站起来:“把那个带头的刀疤脸提溜上来!老子要跟他……促膝长谈!”
很快,被反绑双手、一脸惶恐的刀疤脸被带到驾驶室。林奇没让他坐,自己大剌剌地坐在舵手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潜水刀。
“兄弟,怎么称呼啊?”林奇语气轻松,像在拉家常。
“黑……黑鱼……大家都叫我黑鱼哥……”刀疤脸声音发颤。
“黑鱼哥?好名字!水里讨生活,名副其实!”林奇点点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活命,我想进城。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两全其美啊?”
黑鱼哥眼珠乱转,急忙表忠心:“好汉!大哥!您想知道什么,我全说!只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保证立刻消失,再也不碍您的眼!”
“消失?”林奇嗤笑一声:“那多浪费啊!你们对这片水域这么熟,走了我找谁当向导去?”
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呢,也别走了,暂时跟着我干。帮我进城摸摸底,认认路。等老子在‘江城’站稳脚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罐头?燃油?甚至……给你们弄条像样的船,也不是不可能!”
他画了一张香气扑鼻的大饼,但手里的潜水刀却有意无意地架在了黑鱼哥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后者一哆嗦。
“当然,”林奇话锋一转,语气变冷:“要是跟老子耍花样,或者想溜……呵呵,这江水挺深的,多喂几条鱼也不错。”
威逼利诱之下,黑鱼哥哪敢说不,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愿意!愿意为大哥效劳!绝无二心!”
“很好!”林奇满意地收回刀:“那就先表现表现你的诚意。把‘江城’现在哪个码头最乱、最好混进去;哪个势力最近缺人手;哪里能搞到新鲜消息……这些零碎玩意儿,再给老子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地说一遍!要是跟你昨晚说的对不上……”他眼神一厉。
黑鱼哥冷汗直流,绞尽脑汁,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事无巨细地又倒了一遍,甚至补充了一些昨晚遗漏的细节,比如某个小头目的癖好,某个黑市交易点的暗号等。
林奇一边听,一边和沈依晴交换眼神,沈依晴飞速记录,并与之前的信息交叉验证。
审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后,林奇让人把黑鱼哥带下去,给他和手下分了点水和食物,但依然严加看管。
“怎么样,记账的?这‘活地图’有点用吧?”林奇问道。
沈依晴点点头:“信息比之前丰富,细节增多,部分可交叉验证,可靠性有所提升。但是关键信息,如各大势力的核心据点、武装力量的真实规模等,他显然并不清楚,或有意回避。此人可用,但不可尽信。”
“够用了!”林奇一拍大腿:“老子也没指望靠他直捣黄龙。现在关键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江城’的外围,先摸清门道。”
他盯着海图,手指在几个可能的登陆点之间移动,最终停在了一个叫“锈锚地”的地方。根据黑鱼哥的描述,那里是“江城”外围一个三不管的混乱地带,废弃船只堆积,人员复杂,易于隐蔽和打探消息。
“就这儿了!”林奇下定决心:“咱们不能开着‘奇迹号’大摇大摆进去,太扎眼了。得派个小分队,化装潜入。”
人选是个问题,林奇自己目标太大,气质不像普通幸存者,沈依晴需要坐镇中枢,分析情报,苏芊芊和米小允战斗力稍弱。
他的目光落在了柳菲菲和何嘉怡身上。柳菲菲身手敏捷,眼神活络,扮成逃难的姑娘不违和。何嘉怡气质沉稳,懂医术,在末世很吃香,容易取得信任。
“菲菲,护士,”林奇看向她俩:“这次探路的活儿,得辛苦你们俩了。”
柳菲菲立刻挺起胸脯:“没问题!船长!保证完成任务!”她甚至有点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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