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通过一个搭建在五楼窗户外的简易栈桥进入大楼内部,楼内光线昏暗,走廊里堆放着一些物资,但还算整洁,有人员走动,气氛比“锈锚地”有序得多。
他们被带上顶层,穿过一些被隔成房间的办公区,最后来到一个原本是高级会议室的房间。
在这里,林奇见到了“条子帮”的头领——刘队。这是一个四十多岁、面容坚毅、眼神锐利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警服,腰带上别着手枪,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身边还坐着几个看起来像是骨干的人。
“坐。”刘队言简意赅,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林奇和柳菲菲:“黑鱼说你们有‘特别’的买卖?说说看。”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林奇深吸一口气,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按照想好的策略,不卑不亢地开口:“刘队,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不是普通的物资贩子。我们的价值在于这个——”
他指了指带来的专业工具:“专业的深水打捞技术。江城水下,浅水区估计早就被刮干净了,但深水区,比如以前的中心仓库区、大型超市配送中心、甚至……一些特殊机构的仓库,里面肯定还有大量密封完好的好东西。一般人下不去,也不敢下,但我们能。”
刘队身体微微前倾,显然来了兴趣:“哦?深水区?你们能下多深?有什么凭证?”
“极限深度五十米,常规作业三十到四十米无障碍。”林奇自信地说:“至于凭证?我们可以现场演示。刘队可以指定一个你们知道但无法打捞的深水点位,我们下去,捞点样品上来。如果捞上来的是垃圾,我们扭头就走。如果捞上来的是硬货……”
林奇顿了顿:“我们希望换取一个安全的落脚点,以及用我们打捞的物资,交换我们需要的燃油、弹药和情报。”
他直接抛出了“技术演示”的赌局,将主动权抓回自己手中,同时明确提出了交换条件。
刘队和几个骨干交换了一下眼神。深水区的物资诱惑力太大了,但他们也担心是骗局。
“落脚点……”刘队沉吟道:“我们控制区边缘,有一栋‘兴业大厦’,水面以上大概还有十五层完好,里面房间很多,目前只住了一小队人,楼顶我们用来种菜。如果你们真有本事,那栋楼可以划给你们临时使用,但必须接受我们的监督,并且,需要你们用实际打捞成果来支付‘租金’。”
一栋独立的、未完全淹没的高楼! 这比一个泊位强太多了!不仅安全,而且有足够的空间和资源,房间可以整理利用,楼顶可以扩展种植!林奇心中狂喜,但脸上不动声色。
“很公平。”林奇点点头:“那么,演示目标呢?”
刘队指向窗外一个方向:“那边,以前是沃尔玛的区域配送中心仓库,据说沉在三十多米深的水下,我们尝试过几次,都失败了。如果你们能从那里捞出像样的东西,合作就成立。”
“成交!”林奇伸出手:“给我们一天时间准备,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带样品回来。”
谈判出乎意料地顺利,因为林奇抓住了对方最核心的需求——获取难以获得的深层资源。他没有空口许诺,而是用“技术演示”这把钥匙,去打开合作的大门。
离开大厦,返回冲锋艇的路上,林奇后背其实已经被冷汗湿透。柳菲菲也长舒了一口气。
“妈的,赌得够大的!万一那仓库早就空了呢?”林奇骂了一句,但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笑:“不过,这步棋走对了!一栋楼啊!菲菲!咱们要有自己的空中楼阁了!”
回到“奇迹号”,林奇立刻召集众人开会,通报情况。
“谈判成了!但更大的挑战来了!”林奇严肃地说:“咱们得在一天内,从三十多米深的沃尔玛仓库里,捞出点硬货来证明自己!记账的,查一下旧地图,分析仓库可能的位置和结构!所有人,检查装备,准备进行我们迄今为止最关键的一次打捞!”
沈依晴在日志上记录:“……与‘警队帮’谈判取得突破性进展。以‘深水打捞技术’为核心筹码,避免虚构货源风险。对方提出以打捞成果换取‘兴业大厦’使用权。明日将进行关键性技术演示,目标:三十米深沃尔玛配送仓库。成败在此一举,压力巨大。”
“奇迹号”上,气氛瞬间变得高度紧张和专注,能否在江城立足,就看明天这一锤子买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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