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号”如同一条灰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行在墨绿色的水面上,林奇站在驾驶室,举着高倍望远镜,远处水天相接处,那个巨大的、如同搁浅巨鲸般的“巨鲸”号油轮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按照计划,他们保持在距离油轮约十五海里的安全距离,借助一片连绵的、露出水面的丘陵残骸作为天然屏障,下锚隐蔽。
“位置不错,既能观察到油轮方向的大致动静,又不容易被雷达发现。”苏芊芊检查着声纳和简易雷达的屏幕,低声向林奇汇报。
“保持无线电静默,只接收。放出无人机,进行高空广角侦查,摸清油轮周边二十海里内的岛屿、暗礁和航道情况。”林奇下令:“菲菲,安排了望哨,双岗,二十四小时轮值,重点盯防东南方向,防止有其他势力趁机摸过来。”
“是!”柳菲菲领命,迅速安排下去。
整个“奇迹号”进入了一种高度戒备却又极度安静的“蛰伏”状态,引擎只在必要时低功率运行,大部分时间依靠洋流和微风漂移,队员们行动悄无声息,交谈都用耳语。船上弥漫着一种大战前的压抑和期待。
第一天,风平浪静,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显示,油轮周边水域开阔,除了几处明显的暗礁,没有其他船只活动。油轮本身静悄悄的,甲板上偶尔能看到零星的人影走动,防守似乎并不严密。
“黑鱼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林奇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喃喃道。按照约定,入夜后,黑鱼会尝试在油轮上寻找合适的位置,用手电筒发送第一份信号。
夜幕降临,海上一片漆黑,只有稀疏的星光和远处油轮上几点微弱的灯火,林奇、柳菲菲和苏芊芊聚集在驾驶室,关闭所有灯光,只用一台加装了遮光罩的高清夜视仪,对准油轮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晚上九点,十点……油轮方向依旧一片死寂。
“会不会出意外了?黑鱼他们被识破了?”苏芊芊有些担忧。
“再等等,黑鱼那小子机灵着呢,混进去需要时间。”林奇表面镇定,但紧握的拳头透露了他的紧张。
十一点左右,突然,柳菲菲低呼:“有动静!”
夜视仪中,油轮中部靠近上层建筑的一个通风口附近,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光点!光点有规律地闪烁起来:短、短、长、停顿、长、短、短……
“是信号!”苏芊芊立刻拿起密码本对照:“信号内容是……‘安全潜入,共五人,身份未暴露,居住下层舱室,明日开始侦查。完毕。’”
“好!”林奇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黑鱼得手了!告诉他们,收到,保持静默,按计划行事。”
柳菲菲用同样方式,向油轮方向发送了确认收到的简短信号。
第一关,算是过了,接下来的日子,进入了枯燥而紧张的等待和侦查期。
白天,“奇迹号”的无人机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鹰,在高空盘旋,记录着油轮甲板的人员活动规律、换岗时间、以及周边水域的任何风吹草动。
他们发现,油轮上的守卫确实不算森严,白天大约只有十人左右在甲板活动,似乎更依赖油轮高大的船体作为天然屏障。但是偶尔也能看到有人背着步枪在船舷巡逻。
晚上,则成了与黑鱼通讯的窗口期,信号断断续续,内容也越来越详细:
第二晚:“……油轮武装人员约一百二十人,分三班倒。头目叫‘刀疤刘’,凶悍多疑。重机枪三挺,分别布置在船头、船尾和驾驶台顶。火箭筒疑似有,未确认。居住区集中在中部舱室,油罐区在船体后部,守卫较严……”
第三晚:“……内部有矛盾!原船员约三十人,被武力胁迫干活,心怀不满。刀疤刘的亲信约五十人,待遇好。其余是后期收拢的混混,士气低。尝试接触原船员……对方非常谨慎……”
第四晚:“……发现通风管道可通往后部油罐区,但内有格栅需切割,原船员中有一老轨(轮机长),似乎可争取……”
一条条情报,如同拼图般,逐渐勾勒出油轮内部的真实情况:外强中干,内部矛盾重重,防御有漏洞!
“机会很大!”林奇看着汇总的情报,眼神发亮:“关键是那个老轨和通风管道!”
然而,就在第五天傍晚,无人机传回了异常画面:东南方向,出现了一支船队!三艘中型渔船改装的武装船只,正朝着油轮方向驶来!
“是‘黑曜石’的人吗?”柳菲菲紧张地问。
“不像……”林奇仔细观察:“船型更杂,速度也不快……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船队在距离油轮约五海里处停下,放下一艘小艇,载着几个人驶向油轮,不久后,油轮上也放下舷梯,那几个人登上了油轮。
“是来交易的?还是……一伙的?”苏芊芊猜测。
当晚,黑鱼的信号证实了猜测:“……今日有外来船队抵达,与刀疤刘会面。似为贸易交换,用药品和零件换取油轮上的燃油。对方自称‘ 打捞队’,但形迹可疑。刀疤刘似有扩大交易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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