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金融中心大厦顶层的指挥室内,复仇的喜悦如同泡沫,绚烂而短暂,黑曜石侦查队被全歼的捷报,像一剂强心针,让疲惫的人们精神为之一振。
但林奇很清楚,这剂强心针带来的,是更猛烈的宿醉,黑曜石这只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日子,江城陷入了比之前更紧张的备战状态。
江城外围水域上的障碍物和深水炸弹被清理干净,但那片水域下的累累残骸,成了黑曜石无法磨灭的耻辱印记。
据点里,弹药消耗巨大,尤其是珍贵的火箭弹和用于布置陷阱的炸药,都需要时间补充。技术小组在沈依晴的带领下,夜以继日地检修设备,保养枪支。
林奇没有闲着,他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对黑曜石的研究中。情报是唯一的武器,他命令所有了望哨和巡逻队,不惜一切代价,收集关于黑曜石的一切信息。从他们船只的航迹、人员活动规律,到他们可能使用的战术,事无巨细,尽数上报。
沈依晴作为总参谋长,成了林奇最得力的“大脑”。她将所有零散的情报汇总、分析、归纳,在巨大的海图上,勾勒出黑曜石的活动规律和可能的进攻路线。她的办公室里,永远堆满了图表和数据,以及一小杯提神的、用珍贵咖啡豆磨制的咖啡。
“船长,根据我们的分析,黑曜石对我们的仇恨值已经拉满。”一天晚上,沈依晴指着海图对林奇说:“他们失去了一个精锐侦查队,又被我们在他们认为安全的航道上重创,这口气咽不下去。他们肯定会来,而且会来得很快,规模也会更大。”
“我等的就是他们。”林奇的眼神锐利如刀:“但是他们有多少人?主力舰队的规模有多大?这才是关键。我们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这就是最头疼的问题。”沈依晴皱起眉头:“他们的母舰非常狡猾,从不靠近,只通过小艇活动。我们无法精确判断他们的总兵力。但是根据几次遭遇战和缴获的零碎信息推测,他们的武装人员至少在三百人以上,拥有至少五艘以上的高速攻击艇,火力配置很强。”
三百人!这个数字让指挥室的空气都凝重起来。江城的总兵力,刨除后勤和技术人员,能战之士也就在两百人上下。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能硬碰。”林奇立刻否定了柳菲菲提出的“固守待援”的方案:“我们的优势不在火力和人数,而在地形和对这片水域的熟悉。我们要打一场他们不擅长的仗——游击战和消耗战。”
他走到海图前,手指在上面划过,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型。
“他们人多,装备好,必然会倚仗船坚炮利,试图强行登陆,一举摧毁我们。我们就利用这一点。”林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我们不跟他们正面拼消耗,我们要让他们…淹死在自己人手里。”
“蜂群战术”,这是林奇给这个计划取的名字。
第一阶段放弃江城外围的防御据点,故意将防线收缩到金融中心以及周围几栋高楼的区域。这个区域易守难攻,是天然的绞肉机。同时,派小股部队在外围游弋,制造出江城主力分散、防御空虚的假象,引诱黑曜石主力倾巢而出,试图在这里一举突破。
战斗打响后,柳菲菲和黑鱼指挥各个据点的防御部队,利用预设的火力点和地形,进行精准、短促、且毫不留情的阻击。
他们的目标不是消灭敌人,而是迟滞、杀伤、制造混乱。重机枪专打敌人的指挥官和机枪手,狙击手专门狙杀暴露在甲板上的敌人。每一颗子弹都要用在刀刃上。
第三阶段是整个计划的核心,也是最考验组织和纪律的一环。当黑曜石的大部队被吸引到金融中心周围的高楼据点,陷入苦战,无暇他顾时,林奇将亲自率领一支由四十人组成的“敢死队”,乘坐十余艘经过改装、吃水浅、速度快的小型渔船和冲锋舟,从黑曜石舰队的侧翼和后方,发动突袭!
这些小船不与敌人主力硬拼,它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制造混乱,持续骚扰,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和耐心!
它们会像嗡嗡作响的蜂群一样,从各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冲出,用手榴弹、火箭筒和精准的步枪射击,攻击敌人的船只、锚链和人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绝不恋战。他们的目标,是让黑曜石的舰队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自乱阵脚!
“这就像……赶鸭子下河!”柳菲菲听完计划,眼睛一亮,又有些担忧:“船长,这太危险了。您的‘蜂群’无异于送死!”
“不。”林奇的眼神无比坚定:“他们不是送死,他们是在用生命,为江城争取胜利的机会。我要让他们知道,就算我们人少,也能把这片海,变成小鬼子的坟场!”
计划制定完毕,江城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备战状态,所有能拿枪的人都在进行最后的训练。苏芊芊和米小允的后勤部门,将所有的食物、药品、弹药都集中调配,确保前线的供应。何嘉怡的医疗小组,则准备了更多的担架和急救药品,随时准备应对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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