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内部风波,在林奇那句“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怒吼和黑鱼毫不留情的“特别体能强化训练”下,总算被强行摁了下去。
连续几天高强度的武装泅渡、负重攀爬和战术协同演练,让原本还有精力为几桶燃油扯皮斗嘴的战斗队员和后勤人员,累得回到宿舍倒头就睡,鼾声震天。
内部矛盾,在共同的“敌人”——黑鱼那张阎王脸和变态的训练科目面前,暂时达成了“停火协议”。
林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没时间也没耐心去搞什么细致的思想工作,在末日,疲惫和共同的“苦难”,有时候比任何说教都更能凝聚人心。
当然,他也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资源的根本矛盾并未解决。但现在,他有更紧迫的威胁要应对——东南方向那片如同巨兽般蛰伏的“恶魔角”。
沈依晴提出的“水下声学监测”方案,成了打破僵局的新希望,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技术小组在沈依晴的亲自督促下,几乎不眠不休,从堆积如山、潮湿闷热的旧仓库深处,翻找、拼凑出了三套勉强可用的老式水下听音器阵列。
这些设备笨重、原始,有效监测距离有限,且需要冒险布设在靠近目标水域的海底。
“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悄无声息靠近‘恶魔角’的眼睛和耳朵。”沈依晴在技术简报会上,指着简易的示意图对林奇说,她脸色疲惫但眼神专注:“计划分两步:首先,由黑鱼挑选最精锐的潜水员,乘坐经过消音处理的小型水下推进器,在夜间将听音器秘密布设在‘恶魔角’外围三个关键水道的海底。其次,我们在二十海里外设立一个移动监听站,接收并分析传回的声学信号。”
“风险有多大?”林奇直截了当地问,目光扫过在场的技术骨干和即将执行任务的黑鱼。
“很大。”沈依晴推了推眼镜,实话实说:“布设过程极易暴露,海底情况复杂,暗流汹涌,一旦被对方的水下传感器或巡逻队发现,潜水员可能有去无回。监听站也可能被对方的反侦察手段定位。但……这是目前代价最小、可能获取核心情报的唯一途径。我们现有的技术,无法支持更远距离的被动侦察。”
林奇沉默了片刻,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最终下定决心:“干了!黑鱼,你亲自带队,挑四个人,要水性最好、心理素质最稳的。记住,人比设备重要,情况不对,立刻放弃设备撤退。”
“监听站由你亲自负责,”他看向沈依晴:“位置要绝对保密,配备最强的信号屏蔽和快速转移能力。监听数据实时加密传回,你们技术小组轮班倒,我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明白!”黑鱼和沈依晴同时郑重点头,气氛凝重。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月黑风高,海面起了一层薄雾,能见度极低。黑鱼带着四名精挑细选、经历过数次生死考验的潜水员,驾驶着一艘经过特殊改装、引擎噪音被降到极致的微型快艇,如同幽灵般滑向“恶魔角”外围。
整个过程堪称步步惊心,快艇小心翼翼地规避着声纳图上密密麻麻的暗礁,数次与模糊的、快速移动的水下黑影(可能是大型海洋生物)擦肩而过,艇内气氛紧张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最终,凭借黑鱼高超的驾驶技术和队员们过硬的心理素质,他们成功靠近“恶魔角”范围水域,潜入水中将三套听音器阵列,牢牢固定在了预定的、靠近主航道但又相对隐蔽的深水礁石丛中。
随后几天,移动监听站(伪装成一艘锈迹斑斑、看似废弃的大型货轮)开始接收到断断续续的声学信号。一开始,只是些模糊的水流声、各种海洋生物发出的奇特噪音,以及偶尔传来的、无法辨识来源的微弱引擎震动,分析工作进展缓慢,令人焦虑。
转机出现在布设听音器后的第七天深夜。
“船长!有发现!重大发现!”沈依晴激动的声音通过加密的电台中转站传回了指挥中心,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林奇立刻赶到监听站,狭小的、布满仪器屏幕的舱室内,气氛异常紧张。
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声波频谱图,耳机里传来经过降噪处理的、清晰而规律的“嗡——嘶——嗡——”声,间或夹杂着一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类似大型泵组运转的轰鸣,还有一种极具穿透力的、类似主动声纳的“砰…砰…”的脉冲信号。
“这是什么?”林奇戴上高保真耳机,凝神细听,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工业力量感,绝非自然形成。
“这是一种……大型水下推进器的声纹!而且是泵喷推进器!”沈依晴指着频谱图上几个特征峰值,语气兴奋而凝重:“而且不是普通船只的螺旋桨!它的频率、功率谱和低频噪音特征,经过数据库比对,高度疑似……疑似资料里记载的军用攻击型潜艇的推进系统!”
“潜艇?”林奇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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