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切都按计划迅速铺开。
药王“水中仙”被长期置于引流活水的蓄水池中,池水源源不断产出“圣水”。何恩明与李大夫等医师商议,定下辅佐汤药的配方。
于是,“圣水”混合清热草药熬煮而成的“秦公祛疫汤”,开始日夜不停地熬制,一桶桶送入隔离区。
秦天更是以身作则,数日间,多次亲赴隔离区外围,探望病情好转的百姓,询问疾苦,分发物资。
他脱下威严的甲胄,换上寻常的青布衣衫,与老农闲话收成,听妇人诉说家中难处,看孩童在帐篷间嬉戏。
没有丝毫架子,只有真诚的关切与倾听。
这一切,何恩明都默默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他见过太多诸侯,得势前或许能装出几分仁厚,一旦稍有基业,便迫不及待地高高在上,与百姓划清界限。
像秦天这般,已手握两州之地、麾下雄兵数万,却仍能如此自然地“与民同苦乐”,绝非伪装,而是本性使然。这让他对自己选择的“明主”,信心更增。
数日后,军师将军张明圣快马从值像城赶至水山城。
这位秦天起家的肱股之臣,听闻何恩明到来以及后续一系列安排,深知兹事体大,必须亲自面见。
帅帐内,秦天笑着为二人引见:“启明兄,此乃我心腹臂膀,军师将军张明圣,字澄之。我自微末而起,得澄之相助,定平山,收冀州,东取青州西北,南下连克四城,稳守疆土,功莫大焉。”
何恩明早已收起初见秦天时的些许疏狂,脸上挂起恰到好处的钦佩笑容,拱手深揖:
“澄之兄!久仰大名!恩明在颍川时,便常闻主公提起兄台。定平山、整肃冀州、挥师东进青州,步步为营,根基扎实,皆赖兄台运筹帷幄之功!尤其是青州西北连破山寨、太和城闪电一击,用兵如神,恩明钦佩之至!”
张明圣心中那点因“空降”大才而产生的本能警惕与微微酸意,被这番极高的评价瞬间冲淡了大半。
花花轿子人抬人,对方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将他过往功劳如数家珍般道出,且语气诚挚,他脸上也不由露出真挚的笑容,连忙还礼:
“启明兄过誉了!明圣愧不敢当。倒是兄台,当初一纸书信,为主公点明西进凉州之略,方有今日三分凉州之局!去岁商路南拓,亦多赖兄台在豫州的人脉书信疏通。兄台高瞻远瞩,明圣亦是心折。”
见两位谋士相处融洽,相互认可,秦天心中大悦。
他最怕内部不和,尤其是智囊之间相互倾轧。
如今看来,张明圣稳重务实,何恩明长于战略大局且深谙人情,二人若能互补,实乃大幸。
“二位皆是我之股肱,不必过谦。”秦天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客套,脸色转为肃穆,“澄之此来正好。我有两件大事,需你全力操办。”
“主公请吩咐。”
“第一件,”秦天指向帐角那几口装满阵亡将士身份木牌的大箱。
“自去岁秋我等起兵以来,大小数十战,为我捐躯的将士,已有五千余人。他们的名字、籍贯,皆已登记在册。”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而有力。
“我欲在冀州平山郡、青州值像城、以及此处水山城外,择地修建‘忠武祠’!祠中立巨碑,凡为我秦天、为护佑百姓而战死之将士,无论官职高低,皆铭刻其名于其上!”
“日后,凡新增阵亡者,亦增碑刻名。此祠,当香火不绝,四时祭祀!小祭月月不断,大祭年年举行!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为我效死之英灵,永享血食,永受尊崇!更要让后来者知晓,为国为民捐躯,虽死犹荣,名垂青史!”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
古往今来,为名将建庙立祠、褒扬忠义者有之,但如此大规模、系统化地专门为普通士卒建立祠庙,并将所有阵亡者姓名公诸于世、永享祭祀……闻所未闻!
何恩明与张明圣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与叹服。
此策一出,军心之凝聚,将达何等骇人地步?
为主公效死,不仅家人得厚恤,自身更能名刻石碑,受万民香火祭拜,这对讲究“留名”的武人而言,是何等致命的吸引力!
“主公英明——!!”赵无极、罗通宝等将领早已激动得浑身颤抖,眼眶通红,不约而同地单膝跪地,抱拳低吼,声震帐篷,
“末将等,誓死效忠主公!愿为主公大业,肝脑涂地,百死无悔!”
秦天抬手示意众将起身,继续对张明圣道:
“此事由你总揽,选址、督造、碑文、祭祀章程,皆需仔细拟定。银钱物料,尽管从府库支取。我要在三月内,见到第一座‘忠武祠’立起来!”
张明圣强压心中激动,肃然应诺:“臣,领命!必不负主公所托!”
“第二件,”秦天目光投向南方。
“不日,我将与启明兄亲赴豫州。豫州百姓,亦饱受曹贼疫毒之苦,哀鸿遍野。我既有能力破解此疫,焉能坐视不理?此去,一为救民于水火,践行仁义之本;二则,亦为启明兄所献‘南出之策’铺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