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查的。”吕云凡说,“1998年,金三角,您一个人端掉了‘蝰蛇’集团的核心据点。行动报告上写的生还概率是……11.4%。”
钟馗沉默地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许久,他缓缓道: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选你吗?”
吕云凡摇头。
“因为你和我一样。”钟馗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都是被命运扔进火里淬炼过的人。区别是,我是自愿跳进去的,你是被人推进去的。但结果都一样——要么被烧成灰,要么……炼成钢。”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
“范家以为给你镀了层金,就能把你打造成他们想要的工艺品。但他们错了。金箔下面,是淬过火的钢。我要做的,只是把那层金箔剥掉,让你露出本该有的锋芒。”
然后,是阿斯塔。
那不是训练基地,那是地狱在人间的投影。
位于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层深处的“阿斯塔魔鬼营地”,一个不属于任何国家、只遵循丛林法则的杀戮场。钟馗用范家的“学术交流项目”作掩护,把他送进了那片白色炼狱。
(记忆画面:零下四十二度的极寒,呵气成冰。训练场建在冻土之上,四周是望不到边际的雪原。教官来自世界各地退役的特种部队王牌,训练科目只有一条准则——要么学会杀人,要么被杀。)
吕云凡记得“生存淘汰赛”的第一夜:三十名学员被投放到五十平方公里的雪林,每人只发一把匕首、一块压缩饼干。规则简单到残酷——七十二小时后,只有十个人能活着走出来。
他在那片雪林里杀了第一个人。一个来自车臣的前雇佣兵,身高近两米,像头北极熊。对方偷袭,匕首直刺后心。吕云凡在最后一秒侧身,刀刃擦着肋骨划过,带起一蓬血花。他没有时间感受疼痛,反手、锁喉、拧断颈椎——动作干净利落,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实际上,那确实是他大脑在极限状态下自动计算出的最优解。范家培养出的“妖孽级”智商,加上血脉中潜藏的、属于吕家男儿的狠劲,在那一刻完成了残酷的融合。
(记忆画面:他低头看着雪地上的尸体,鲜血在白色背景下红得刺眼。他没有呕吐,没有颤抖,只是默默捡起对方的匕首,插进自己的靴筒。然后继续向前走,脚步平稳得像是在公园散步。)
七十二小时后,他第三个走出雪林。身后是十九具尸体,和另外七个伤痕累累、眼神已经彻底改变的“幸存者”。
教官站在出口,看着他浑身是血却依旧挺直的脊背,沉默了几秒,然后对着通讯器说了一句吕云凡永生难忘的话:
“报告,阿斯塔基地诞生了新的‘魔王’。”
“魔王”——那是基地最高级别的称号,只授予在极限杀戮中展现出非人般冷静、高效和适应能力的学员。上一个获得这个称号的人,已经死了七年,死在一次跨国暗杀任务中。
而吕云凡,代号“影子”,真实身份吕云凡,在进入阿斯塔的第四个月,就拿到了这个令所有学员胆寒的头衔。
毕业那天,基地最高的了望台。
钟馗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根烟——那是吕云凡第一次抽烟,呛得咳嗽,却接过来抽完了。
“记住这种感觉。”钟馗的声音在寒风中有些失真,“恐惧、痛苦、杀戮……这些都是武器。你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驾驭它们。”
吕云凡吐出一口烟,看着白色烟雾在极寒空气中迅速消散。
“为什么要选这条路?”他问出了那个困扰已久的问题,“您明明可以让我用更……温和的方式。”
“温和?”钟馗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影子,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要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黑暗、最残忍的东西。温顺的绵羊,进了狼群只会被撕成碎片。我要的,是一头能伪装成绵羊的狼——不,是能伪装成绵羊的……虎。”
他转身,目光直视吕云凡的眼睛:
“范智帆是你的羊皮,影子是你的骨架,魔王……是你的獠牙。这三重身份,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层,你都活不到今天。”
……
现实困境:三重身份的三岔路
沙发上的吕云凡缓缓睁开眼。
回忆像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更加尖锐的现实困境。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撑在冰冷的玻璃上,额头抵着窗面,试图用低温让自己清醒。
玻璃上映出他的脸:二十七岁,面容俊秀得近乎精致,那是范家二十年精心养护的结果;但眉眼间那股挥之不去的冷冽,和眼神深处偶尔闪过的、属于“魔王”的锐利杀气,却是阿斯塔基地和这些年潜伏生涯刻下的烙印。
(内心:范智帆-影子-魔王。三面身份,三张面具,三条岔路。)
第一条路:范智帆。 范家养子,华尔街精英,金逸宸的“合作者”。温文尔雅,能力出众,是纽约名利场上冉冉升起的新星。这个身份是他潜伏的载体,也是保护色——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会是国安最锋利的暗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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