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景赶紧提着药箱跑过去。一进患者家,就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患者躺在炕上,双眼紧闭,嘴唇发紫,手脚像冰一样凉。张仲景再搭脉:脉象微弱,细得像一根快断的线,几乎摸不到。他叹了口气:“这是亡阳证啊!泻下太猛,把阳气都泻没了。”他赶紧开了四逆汤,用附子、干姜、甘草温阳救逆,让人快煎。可药还没煎好,患者就头一歪,没了呼吸。
患者的妻子扑在尸体上哭:“都怪我!都怪我不听张大人的话!”刘医也站在一旁,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张仲景看着眼前的惨状,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这不是第一个死于误诊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走出患者家,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他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必须尽快把“伤寒”的诊疗规矩写出来,不能再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从那天起,张仲景每天处理完公务,就躲在书房里整理医案。他把自己多年行医的经验、老师张伯祖的教诲,还有从《黄帝内经》《难经》里悟到的道理,一条条记在竹简上。他要让每一个医者都知道:什么是太阳病、什么是阳明病,什么症该用什么药,什么情况绝对不能用什么药——他要为“伤寒”立一道“安全线”,一道能护住人命的“规矩线”。
3. 规矩初成:从“症”到“证”:详解“六经辨证”的建立过程,及其如何让疾病有了“身份证”
建安九年,张仲景借着调任长沙太守的契机,把书房搬到了官署后院。每天深夜,官署里只有他书房的灯还亮着,竹简堆得像小山一样,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症状、脉象和治法。他要解决的第一个核心问题,就是从“辨症”到“辨症”的突破——在此之前,医者看病都是“头痛治头、脚痛治脚”,见一个症状就用一种药,却不知道症状背后藏着的“证型”才是关键。
有一次,他整理医案时,发现两个患者都有“发热”的症状:一个发热伴恶寒、无汗、身痛,脉象浮紧;另一个发热伴汗出、恶风、脉浮缓。之前的医者都按“热病”治,结果第一个患者用了寒凉药后,病情加重,开始咳嗽;第二个患者用了泻下剂,直接拉得脱水。张仲景在竹简上画了两条线,把两个患者的症状、脉象分开列出来:
患者一:发热、恶寒、无汗、身痛、脉浮紧
患者二:发热、汗出、恶风、脉浮缓
他盯着这两组文字看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这不是同一种病!虽然都有“发热”,但伴随的症状和脉象完全不同,对应的治法也该不一样。他想起《黄帝内经》里“伤寒有五:有中风,有伤寒,有湿温,有热病,有温病”的说法,又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开始把“伤寒”按“病邪深浅、正气强弱”分成不同的类型。
他先从“表证”开始梳理:凡是病邪在体表,表现为恶寒、发热、头项强痛、脉浮的,都归为“太阳病”。但太阳病又分两种:一种是“中风”(不是现在的中风,是指风邪侵袭),症状是汗出、恶风、脉浮缓;另一种是“伤寒”(狭义的伤寒,指寒邪侵袭),症状是无汗、恶寒、身痛、脉浮紧。这就像给人分类,先按“性别”分成男女,再按“年龄”分成老中青——先定位病邪在“表”,再定性是“风邪”还是“寒邪”,这就是“辨证”的雏形。
接着,他又梳理“里证”:如果患者发热不恶寒、反恶热,还伴有口渴、汗多、脉洪大,这是病邪入了里,属于“阳明病”;如果患者寒热往来(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胸胁苦满(胸口和肋骨下胀疼)、口苦咽干、脉弦,这是病邪在“半表半里”,属于“少阳病”。再往下,还有“太阴病”(腹满而吐、自利不渴、脉沉迟)、“少阴病”(四肢厥冷、但欲寐、脉微细)、“厥阴病”(消渴、气上撞心、脉弦细)——这就是后来影响中医千年的“六经辨证”框架。
为了让“六经辨证”更清晰,张仲景给每一经都定了“核心症状+脉象”的标准,就像给疾病发了“身份证”:
- 太阳病身份证:主症(恶寒、发热、头项强痛)+ 主脉(浮),附加信息(中风:汗出、脉浮缓;伤寒:无汗、脉浮紧)
- 阳明病身份证:主症(发热不恶寒、口渴、汗多)+ 主脉(洪大/沉实),附加信息(经证:高热;腑证:便秘)
- 少阳病身份证:主症(寒热往来、胸胁苦满、口苦咽干)+ 主脉(弦),附加信息(心烦喜呕、食欲不振)
- 太阴病身份证:主症(腹满而吐、自利不渴、腹痛喜按)+ 主脉(沉迟/弱),附加信息(舌淡苔白)
- 少阴病身份证:主症(四肢厥冷、但欲寐)+ 主脉(微细),附加信息(寒化:怕冷;热化:心烦)
- 厥阴病身份证:主症(消渴、气上撞心、腹疼)+ 主脉(弦细/微欲绝),附加信息(寒热错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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