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惠帝皇后娘娘?!”
“她不是被宇文越囚禁在邺城了吗?”
四位王爷霍然起身,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很快,一身风尘仆仆、身着戎装的杨嫣,在陈霆等人的护卫下,步入了帅帐。
她虽衣着朴素,未施粉黛,但那份历经磨难却愈发坚韧的气质,以及身为国母的天然威仪,瞬间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臣等……参见惠后娘娘!”四位王爷在短暂的惊愕后,纷纷躬身行礼,心中却是各怀鬼胎,惊疑不定。
杨嫣目光平静地扫过四人,将他们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
她走到主位前,并未立刻坐下,而是转身面向众人,开门见山:“诸位王爷,不必多礼。想必邺城剧变、宇文越勾结柔然突厥之事,尔等已然知晓。”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值此国难当头,社稷危亡之际,本宫侥幸脱困,来此睢阳,非为争权,更非为苟活。只为一事——与我大齐将士,与我宇文氏子孙,共存亡,共抗国贼,共御外侮!”
她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宇文越弑君卖国,人神共愤!柔然突厥,狼子野心,侵我疆土!今日之战,非为一城一地之得失,乃是为我大齐之国祚,为我华夏之衣冠!退一步,则山河破碎;进一步,或可力挽狂澜!”
她看向争吵最激烈的淮王和谯王:“襄王欲守,谯王欲退,皆因未见胜机,心中惶恐,本宫理解。但请问,退往江淮,便能高枕无忧否?宇文越与胡虏,会容我等偏安一隅否?届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日之退,便是明日之亡!”
她又看向荆王和襄王:“荆王忠勇,襄王持重,皆乃国家栋梁。然联军虽众,若心不齐,力不往一处使,则如一盘散沙,如何抵挡虎狼之师?”
四位王爷被她说得面色变幻,沉默不语。
杨嫣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意外的举动。
她拔出陈霆腰间的佩剑,虽不熟练,却坚定地握在手中,剑尖指地,朗声道:“本宫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但今日在此,愿以此身,与睢阳共存亡!军令所指,纵是刀山火海,本宫绝不后退半步!诸王麾下将士,凡有临阵脱逃、动摇军心者,无论王公将校,本宫必以此剑,先斩之,以正军法!”
她目光灼灼,扫过每一位王爷:“诸位皆是宇文氏血脉,大齐藩王!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祖宗基业,毁于国贼与外虏之手?真要背负千古骂名,苟活于世吗?!”
“是战是退,是生是死,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今日,便在诸位一念之间!”
一番话,掷地有声,如同惊雷,在帅帐中炸响。
四位王爷看着眼前这位看似柔弱,却蕴含着惊人力量与决心的太后,看着她手中那柄闪着寒光的长剑,心中的犹豫、怯懦、乃至那点私心,仿佛被这凛然正气狠狠冲刷。
荆王宇文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单膝跪地,抱拳吼道:“臣!宇文焯!愿奉惠后娘娘号令,誓死抗敌,绝不后退!”
襄王宇文烁深吸一口气,也缓缓跪下:“臣,宇文忠,愿听太后调遣,共保社稷!”
谯王和淮王对视一眼,最终也咬牙跪了下去:“臣等……愿追随惠后,抵御外侮!”
至此,四分五裂的联军,终于在杨嫣以生命和威望的背书下,暂时凝聚在了一起。
然而,杨嫣心中清楚,这仅仅是开始。真正的考验,是即将到来的、实力悬殊的残酷大战。她望着北方阴沉的天空,那里,三国联军的铁蹄,正滚滚而来……
睢阳城头,旌旗猎猎,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紧张与肃杀。
在杨嫣的强力整合与激励下,四王联军勉强拧成一股绳,日夜加固城防,操练士卒,准备迎接宇文越与柔然、突厥联军的猛攻。
斥候如同流水般派出去,带回的消息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三国联军兵力远超预期,柔然铁骑剽悍,突厥弓马娴熟,再加上宇文越麾下那些熟悉中原战法的东海精锐,睢阳面临的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杨嫣几乎不眠不休,与诸王及将领商议防御策略,视察城防,安抚军心。
她深知,此战若败,万事皆休。她必须撑住,为了死去的宇文珏和杨火,也为了这摇摇欲坠的江山。
然而,就在联军上下绷紧神经,准备迎接北方雷霆一击之时,一个来自遥远西北、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整个睢阳,也彻底打乱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一日,杨嫣正与荆王、襄王在沙盘前推演敌军可能的主攻方向,陈霆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混杂着极度震惊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惶恐。
“娘娘!二位王爷!西北……西北急报!”
杨嫣心头一紧,放下手中的令旗:“西北?是凉州有变?还是……”
她想到的是可能来自其他藩王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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