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微微,眸底有光……她突然想起来一句话:微微一笑很倾城。她心底一抖,漏跳两拍,师傅是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臆念他是花季少女吗?这想法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忍不住摇摇头,又低下头,红着脸,痴痴地傻笑着。
师傅看到了她窘迫的样子,又笑了,温润如玉,笑意柔和。
岂知那笑那人那溪那树……那的一切都慢慢地弥散开来,如雾般地消散,在消散。她急了,却发不出声般,弱弱地喊着“:师傅,师傅……”
清晰的,不清晰的梦境,在她的脑海里乱窜。有时如魔鬼布散瘟疫般纠缠不休。又有时如一花一世界,一念一菩提般净明……
她的心,她的脸,停在变化莫测中,时而悲伤,时而微笑,时而哭泣,时而呼唤,时而低喃,时而痛苦。表情处在不断地变化中,传递出来的,是更多的,来自内心的凄惶与哀伤。
这一幕幕的变化都落在靠站在榆树干上那个人,深邃的眸中。那氤氲着雾气,在漫漫长夜,化成了一颗晶莹的珠泪,映衬出往昔的一幕。落在他们初相识的场景中。
她是那个在大地震中,失去一切的女孩。被从废墟中救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右臂右腿都在流血,瘦弱纤小地蜷在他它怀中,口中隐隐传出:“奶奶别走,奶奶别走……”
那皱眉哭泣又不清醒的样子揪着人心。犹如被上天遗弃的天使,让人心生爱怜。
他盯着她那张被疼痛折磨,揪在一起的小脸,心莫名地抽痛着,就像有一只大手,在无情攥紧蹂躏,无法挣脱,窒息般的难受。
他平生第一次有了这样奇怪的感觉。一种关于生命意义到底是什么的问题又跃出脑海。
这是他探究的一个方向,虽然他并非生物专家,也非此领域的领导者,他只是想知道生命的来源过程和去处。
表相来自血亲的父母,可去在哪里?最后以什么样方式存在还是彻底消失?都是迷。
他的脑海里突然迸射出一个奇妙的想法,照顾她,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生活,看着她人生中经历的一切。
这样的生命延续和存在,是不是生命意义的最美的解读!他如实地想。
自从背叛他的人离开后,他长久追问的生命意义到底是什么?今仿若有了答案。
就像一个迷迷糊糊的人,一下子清醒通透了,感觉到生命存在的本身,就该有它特定的意义。任何外物都取代不了。
只是还不能用具体的事物来阐述,这还没有结局,至少现在。
而今发现最简单地活着,好好地活着,该是其中的一种意义。
他苦苦寻找的答案似乎明朗了许多。他只想慢慢等个结尾。
那天他的眉是舒展的,打从心底升起了笑意,或许因为这个女孩,她或许是他的救赎。
从那次旅行回来以后,他一扫以往压在他心底里的阴霾,开始了更为积极的工作,似乎都在向光明和希望前进。
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感受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她的梦连绵不绝,她又在梦里看到了他画的那幅画。后面是山,山上树多而葱茏。
山前是一处湖泊,阳光下波光潋滟,山的影倒映其中,湖水也在绿色中蔚蓝。天空是明艳的,只有两朵白云绵软地浮在天空,影子也零落于湖心。
湖的周边是环行步道,两边是花圃,几棵高大的青杨参天笔直……他正精心地给它们的叶子着色。动作细而缓。
此刻的天亮了,晨曦初迎。她环顾四周,陡然惊觉,这不就是那幅画吗?此刻她正置身于画中。
她睁大眼睛,向湖的方向望去,那里一棵高大的青杨叶子在晨风中沙沙作响。
她沿着墓道一路狂奔冲向那棵青杨。
冷清孤单的背影,透着执着与倔强。
青杨处什么也没有,她又一次泪奔。双手抱膝蹲了下去,如被剥离了灵魂的躯壳,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不知死活的泪无声地落着。
今天的太阳比往昔更大更圆,朝霞映红了冬天,墓园的天空晴朗而明亮,天空中有鸟雀在飞翔,这里充满了阳光与生机。
她的思维有几分回归,终是站了起来,向湖对面望去,那山那树那墓碑上的名字。真实地呈现在眼前。
事实如此,不得不信。她再也抑制不住失去亲人般疯涨的痛楚,哇的一声惊天动地……
她的气又一次堵在胸口,她使劲地捶打……最后慢慢地倒了下去。
当她醒来时,仍睡在地上,只是隐隐感觉有人,把她口袋里的药拿到她鼻尖过,仿若真实,又如此的不真实。
她坐起,抬头向四周望去,只有墓园在阳光下静淡沉寂。
她又想起他画画时的情景。那天晚上,她很早上线,他却迟迟没来,一直到十一点他头像边上有个绿点。
她打过去几个字:“师傅,好着吗?”她以前没这么问过,可那天莫名地就问了,心里存着担心。
他很快就回了“好着呢!怎么这么问?”她紧张地没回,他也没有追问。只是把这幅画面传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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