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孤雁——独孤吟?!”
陆丰长老这声破了音的惊呼,如同在滚油里泼了瓢冷水,炸得整个来福酒楼大堂一片死寂。几个举着剑的青山派弟子手都抖了,陆明脸上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也僵成了石膏像。
独孤吟?那个传说中一人一剑挑翻南疆十三寨,最后因为情伤销声匿迹几十年的煞星?他…他没死?还跑这破酒楼来喝酒抵账?!
独孤吟压根没搭理陆丰那见了鬼似的表情,晃晃悠悠走进大堂,浓郁的酒气混合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懒散威压,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他醉眼朦胧地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定格在叶千夜身上,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嗝——!小子!看见没?老夫没骗你吧?《混元无极功》博大精深!刚才那两步‘醉仙望月步’,深得精髓啊!值不值三百两?啊?值不值?”
叶千夜(叶小夜)嘴角抽搐地看着自己手里那本破书,再看看地上被剑气划出的几道深痕,还有几张被掀翻的桌子腿…心想:值个锤子!您老再晚来一步,我这“博大精深”就得变“博大坟头”了!
“独…独孤前辈!” 林念强撑着伤势,抱拳行礼,语气带着激动和难以置信,“晚辈青山派…前弟子林念,谢前辈救命之恩!”
“青山派?” 独孤吟掏了掏耳朵,斜睨了脸色铁青的陆丰一眼,“哦,就那个出了对黑心叔侄,毒死自己掌门还栽赃嫁祸的破地方?啧,晦气!” 他摆摆手,像赶苍蝇,“滚滚滚,别在这碍眼,影响老夫收账的心情!”
陆丰气得胡子直抖,但面对这位凶名赫赫的主,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咬着牙低吼一声:“我们走!” 带着一脸不甘的陆明和噤若寒蝉的弟子,灰溜溜地撤了,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把独孤吟和林念生吞活剥。
“叶小子!咱们是不是该算算账了?”独孤吟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
“算账?什么账?!”叶千夜一脸疑惑。一旁的林念也是疑惑不解。
“少给老子装糊涂!”独孤吟嘴角上扬“我这《混元无极功》的三百两是不是该给我啊?”
“什么?!谁稀罕你的秘籍啊!”叶千夜一脸恼怒“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哈哈!你小子果然对老夫脾气!”独孤吟捋了捋胡须“既然没钱,那就用你自己来抵账吧!今天开始你就是老夫的记名弟子了!一会儿和林念小子一起和我回天星派!”
“我怎么就成你的弟子了?我可没答应!”叶千夜转头看到了手足无措的柳大福眼珠子一转道“那你再借我三百两,掌柜的对我不错,我怕青山派再来找他们麻烦。总得给他留点保障不是!”
林念也是以手扶额,不置可否!
独孤吟愣了两秒说道“好小子!敢问老夫要钱,你倒是头一个!老夫也是要钱没有!…不过么”独孤吟扔了个令牌给柳大福“念在你小子知恩图报的份上,这是天星令,如果他们还敢来你就拿出这令牌,保你没事!”柳大福连忙拱手感谢!
危机解除,柳大福和柳莺儿才敢凑过来,对着独孤吟千恩万谢。独孤吟不耐烦地挥着酒葫芦:“行了行了,谢个屁!真要谢,给老夫再烫壶好酒,切盘上好的酱肘子!记这小二账上!” 他指了指叶千夜。
叶千夜:“……得,这顿打白挨了,工钱还得倒贴酒肉。”
……
天星派,坐落于柳州城以西三百里的落星山脉深处。山门并不如何气派,几座古朴殿宇依山而建,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颇有几分出尘之意。只是山道上落叶不少,殿宇墙角也偶见青苔,透着一股…疏于打理的气息。
独孤吟带着林念和叶千夜,一路晃晃悠悠,如同郊游般上了山。守门弟子远远看到那标志性的红皮酒葫芦和邋遢身影,立刻如临大敌,飞也似地跑进去通报了。
风卷着松涛,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吹得人衣袂猎猎。叶千夜和林念站在一片开阔的石坪上,眼前是连绵起伏、云遮雾绕的险峻山峦,殿宇楼阁依山而建,飞檐斗拱隐现其间,气势恢宏,远非柳州城那小小青山派可比。
“这就是天星派?”林念重伤初愈,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如昔,望着这气象万千的宗门,胸中激荡着复仇的热血与一丝渺茫的希望。
“哼,穷山恶水,狗屁倒灶!”独孤吟灌了一大口酒,红皮葫芦里的烈酒味儿混着山风,呛得叶千夜鼻子发痒。老头翻了个白眼,指着远处最高峰上那座最气派、宛如一只展翅苍鹰的巨殿,“喏,那就是鹰扬殿,陈沧海老乌龟的窝!”
话音未落,一道青色身影仿佛凭空出现,稳稳落在石坪中央。来人约莫五十许,面容清癯,鬓角微霜,双目深邃如寒潭,身形挺拔如青松,一身天青色掌门袍服纤尘不染,正是天星派掌门——陈沧海。
“独孤师弟,” 陈沧海的声音如同金石摩擦,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几十年杳无音讯,今日倒想起回山门了?还带着两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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