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的 VIP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被淡淡的艾草香中和 —— 陆司宸特意从家里带了一小束晒干的艾草，放在窗边的玻璃瓶里，说 “能让你想起青藤染的味道，心情会好点”。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帘，在浅灰色的床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落在上官曦后背的纱布上，像撒了层柔软的金粉。
“今天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陆司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医生开的药膏，指尖沾着乳白色的膏体，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器。他小心翼翼地掀起纱布的一角，看到淡粉色的新肉已经长出来，才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叮嘱：“医生说不能碰水，换药的时候要轻一点，别把伤口蹭破了。”
上官曦趴在床上，脸颊贴着柔软的枕头，能清晰地感受到陆司宸指尖的温度 —— 他的动作比护士还细致，每次涂药前都会先把药膏捂热，怕凉到她的伤口。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不疼了，就是躺着有点无聊，想看看手札。”
“手札我给你带来了，放在床头柜上，等你好点再看。” 陆司宸把涂好药的纱布轻轻盖回去，又顺手帮她掖了掖被角，“张阿姨炖了鸽子汤，我给你盛一碗，补补身体。”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陆星羽抱着一个画夹，踮着脚尖走进来，小皮鞋踩在地板上没发出一点声音。他看到上官曦醒着，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跑到床边，把画夹放在床头柜上，小声说：“姐姐，我给你带了‘全家福’，是我昨天画的，有爸爸、你，还有奶奶的青藤。”
上官曦侧过头，看到画夹里的纸上，用彩笔涂着三个卡通人物：陆司宸穿着西装，她穿着青藤染连衣裙，星羽站在中间，手里举着一束青藤，背景是老作坊的青藤架，上面还画了个小小的太阳，暖黄色的颜料涂得满满的，像能透出光来。
“小月饼画得真好，” 上官曦的眼眶有点发热，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姐姐很喜欢，等出院了，我们把它贴在客厅的墙上好不好？”
“好！” 星羽开心地跳了一下，又想起姐姐受伤，立刻放轻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过去，“姐姐，这是草莓味的，吃了甜的，伤口好得快。”
陆司宸端着鸽子汤回来，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他把汤碗放在床头的小桌上，舀了一勺吹凉，递到上官曦嘴边：“先喝汤，糖等会儿再吃，医生说不能吃太多甜的。”
星羽突然拉了拉陆司宸的衣角，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爸爸，你刚才给姐姐涂药的时候，手都在抖，是不是很紧张呀？”
陆司宸的动作顿了一下，耳尖悄悄泛红，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地说：“胡说，爸爸只是怕弄疼姐姐。”
“才不是呢！” 星羽凑到他耳边，用小手捂住嘴，压低声音说，“我昨天听到你跟张阿姨说，‘曦曦后背的伤要是留疤怎么办’，还说‘早知道就不让她冲进去了’，爸爸你就是紧张姐姐！”
陆司宸被儿子戳穿心事，脸上更红了，伸手揉了揉星羽的头发，语气带着点无奈：“小机灵鬼，偷听大人说话可不是好习惯。”
“我不是偷听！” 星羽噘着嘴反驳，又立刻软下来，拉着陆司宸的手往上官曦那边推，“爸爸，你要是喜欢姐姐，就跟她说呀！你看姐姐收到我的画多开心，你要是跟她表白，姐姐肯定更开心！”
陆司宸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看向上官曦，发现她正笑着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温柔。他清了清嗓子，把星羽往旁边拉了拉，小声说：“别捣乱，姐姐还在受伤呢。”
“我没有捣乱！” 星羽踮起脚尖，凑到陆司宸耳边，声音更轻了，“爸爸，奶奶说过‘喜欢就要说出来’，你要是不说，姐姐要是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而且我也喜欢姐姐，我想让姐姐当我的妈妈，我们一起保护奶奶的青藤染，不好吗？”
陆司宸看着儿子认真的小模样，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星羽第一次见到上官曦时，偷偷跟他说 “姐姐身上有妈妈的味道”；想起星羽在复赛现场，举着手札冲上台保护上官曦；想起星羽被绑架时，还在担心 “姐姐的青藤引会不会被抢走”—— 这个小小的孩子，比他更勇敢，更懂什么是爱。
他摸了摸星羽的头，声音软了些：“知道了，爸爸会说的。你先去外面等一会儿，我跟姐姐说几句话，好不好？”
星羽立刻点头，拿起画夹，对着陆司宸做了个 “加油” 的手势，又冲上官曦笑了笑，踮着脚尖往门口走，还不忘轻轻带上门，把空间留给他们。
病房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鸟鸣，陆司宸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汤碗的边缘，眼神里满是认真，还有点紧张：“曦曦，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很久了。”
“嗯？” 上官曦抬头看他，心里突然有点期待。
“一开始，我帮你，是因为答应过你妈妈，要照顾你，帮她完成心愿。” 陆司宸深吸一口气，眼神紧紧锁着她的眼睛，“可后来，看到你为了手札在火里拼命，看到你在复赛现场不卑不亢地反驳沈伊颜，看到你把星羽护在身后的样子…… 我就不想只做‘承诺的守护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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