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秀场后台的空气里,交织着面料的棉麻清香与咖啡的焦苦味。上官曦蹲在堆成小山的面料旁,指尖捏着块星藤染正品小样,正用银色检测笔划过布面 —— 笔身亮起的绿灯,与旁边那块仿品小样的红灯形成刺眼对比。仿品的 “金纹” 是数码印花,用指甲轻轻一刮就掉渣,像块没有灵魂的塑料花,哪及得上正品青金色藤纹的细腻,那是青藤汁与薰衣草精油在 72 小时微氧发酵里,一点点沁进纤维的温柔。
“曦曦,卢卡斯还是不肯见我们。” 埃利奥特匆匆走进来,风衣上还沾着巴黎清晨的寒气,他手里的平板电脑亮着,停留在与卢卡斯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 “我只认江总的合同,别再来烦我”。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平板边缘,那道旧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 二十年前和卢卡斯合作时,两人为了 “草木染该不该商业化” 吵翻,卢卡斯摔碎了染缸,碎片划伤了他的手。
上官曦站起身,将检测笔别在工装裤腰上,拿起那块正品小样:“我们不找他谈,找他看。” 她走向秀场主舞台,那里的灯光架已经搭好,暖白光与冷蓝光的轨道灯像两排等待检阅的士兵,“把正品挂在灯架下,他是灯光师,最懂光与布的关系 —— 星藤染的金纹会随灯光角度变活,仿品做不到。”
陆司宸这时提着个黑色工具箱走进来,里面装着便携式色牢度检测仪和荧光信号笔。“物流那边传来消息,皮埃尔说的‘仿品批次’,已经通过马赛港运到巴黎了,收件人写的是‘秀场物料组’。” 他打开工具箱,拿出支荧光笔递给上官曦,指尖不经意间扫过她沾着面料碎屑的袖口,顺手帮她拂掉,“我让保镖盯着物流车,只要他们敢送进来,就立刻扣下。”
“爸爸,我录到卢卡斯叔叔的声音啦!” 陆星羽举着儿童手表跑过来,小皮鞋在地板上敲出轻快的声响,表盘上的录音界面还在闪烁,“刚才我在后台听到他打电话,说‘江总答应给我开工作室,只要把星藤染的灯光调成冷白光’—— 冷白光会让金纹显灰,就不好看了!” 他说着就要按播放键,小手却没抓稳,手表 “啪” 地滑向地面。
陆司宸眼疾手快地弯腰接住,指尖擦过表盘边缘的磕碰痕迹 —— 那是昨天星羽为了藏手表,不小心撞在染缸上弄的。他蹲下身,与星羽平视,用指腹轻轻蹭了蹭表盘上的划痕,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温柔:“下次拿稳些,这可是我们的‘秘密武器’。” 说着便帮星羽把手表重新戴回手腕,还细心地把表带收紧了两格,“这样就不会掉了。”
星羽用力点头,小脑袋在陆司宸掌心蹭了蹭,像只找到依靠的小兽:“爸爸,我刚才躲在道具箱后面录的,他们没发现我!” 他按下播放键,卢卡斯带着焦虑的声音从手表里传来,还夹杂着江振明不耐烦的呵斥:“别废话,办不好你就等着赔违约金!”
陆司宸的眼神沉了沉,却还是先摸了摸星羽的头:“我们星羽真勇敢,不过下次不能再躲那么危险的地方了,爸爸会担心的。” 他转向上官曦,语气多了几分凝重,“冷白光确实是星藤染的‘死穴’,你妈妈手札里写过,得想办法让卢卡斯回心转意。”
上官曦的心也跟着揪紧,刚要开口,后台入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卢卡斯穿着件沾满颜料的黑色工装,手里攥着个磨损的笔记本,脸色阴沉地闯进来,看到埃利奥特就皱眉:“我说了别再来找我!” 可他的目光扫过灯架下悬挂的星藤染正品时,脚步突然顿住,像被施了定身咒。
那匹青金色的布在暖白光下,藤纹正随着微风轻轻晃动,金纹里仿佛藏着细碎的星光;等冷蓝光缓缓扫过,星光又变成了淡青色的雾,像普罗旺斯清晨的薰衣草田。卢卡斯的呼吸渐渐变重,他快步走过去,指尖轻轻触到布面,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 那触感太熟悉了,是二十年前他和埃利奥特一起追求的 “草木染的呼吸感”,后来为了钱,他把这感觉丢了。
“这是…… 晴晴女士的星藤染?” 卢卡斯的声音发颤,目光落在布角妈妈的签名上 —— 那是上官曦特意绣上去的,青藤叶形状的针脚,和当年埃利奥特画的设计图一模一样。
上官曦点了点头,递给他那块仿品小样:“江振明给你的‘好处’,就是让你毁掉它。你看这仿品,数码印花,甲醛超标,洗一次就变形,你愿意让这样的东西,毁了你一辈子追求的‘光与布的默契’?”
卢卡斯捏着仿品,指节泛白。他突然翻开手里的笔记本,里面画满了星藤染的灯光设计图 —— 有暖光下的金纹、冷光下的青雾,甚至还有月光下的银辉,最下面一行字被泪水打湿:“2003 年,埃利奥特说,要等星藤染来巴黎。”
“我…… 我对不起晴晴女士,对不起你。” 卢卡斯的眼泪掉下来,砸在笔记本上,“江振明说,只要我把秀场灯光全调成冷白光,再把他的仿品混进你们的面料里,就帮我还高利贷,开工作室。我…… 我太急了,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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