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石桌旁，把红包往纪年面前一递，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
【小年啊，你看我这脑子，过年的时候忙得忘了，这压岁钱给你提前补上】
纪年一愣，连忙摆手
【哎，不要不要，王老】
他把红包推了回去
【我都多大了，还收压岁钱？再说，您对我的信任，还有大家的支持，就已经是最大的鼓励了，这红包我不能收】
【哎，你这孩子，怎么还跟我客气？】
王老把脸一沉，嘟着嘴，眼神里带着几分责怪，却更多的是疼惜
他把红包又往前推了推
【这是我给的，又不是别人给的。你主导建了盘古庇护城，让咱们这么多国民在逆寒里活了下来，这是多大的功劳？】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固执
【这红包，你不收也得收下。就当是我这老头子，给你讨个好彩头】
纪年看着他那双略显浑浊却格外认真的眼睛，心里一暖，又有些无奈
他知道王老的脾气，看似温和，实则执拗，要是自己再推辞，老人家恐怕要真的生气了
【那……我就谢谢您了，王老】
纪年只好把红包收下，小心翼翼地放进作战服的内兜，那里贴着身体，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温度
红包里的纸张并不厚，却沉甸甸的，像是装着某种说不出的重量
王老见他收下，脸上的“怒气”立刻消散了，又恢复了慈祥的笑容，重新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这才对嘛，压岁钱，图个吉利】
他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
【希望咱们的庇护城越来越安稳，希望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两人闲聊了几句。
从庇护城内部的农作物收成，聊到安乐乐在盘古巨墙那边的最新科研进展
从最近新生儿的出生率，聊到边防部队的轮换和士兵心理状态
王老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插几句话，言语间满是对晚辈的关心和对未来的期许
纪年也放松下来，连日来的压力和疲惫，在这暖茶和闲聊中消散了不少
他很少有机会这样安静地坐一会儿——指挥中心的屏幕、不断更新的战报、科研院的紧急申请、各庇护点的物资调配
几乎把他的时间切成了无数碎片
太阳渐渐升高，透过小院顶部的透明保温罩，洒下淡淡的光，落在石桌上
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壶里的水又开了，咕嘟咕嘟的声音伴随着茶香，让整个小院显得格外宁静
突然，王老放下茶杯，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看着纪年说道
【小年啊，你今天来找我，恐怕不只是来喝茶聊天的吧？】
纪年的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抬眼看向王老
【您果然还是这么了解我】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点了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是来商议关于那批变异生物的事情的】
王老“嗯”了一声，神情也沉了下来
【说说看】
纪年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王老，北境和西北边境，已经开始出现变异生物的集群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不是之前那种零星个体，而是成规模地聚集——几十只冰原狼、上百条寒魄蛇，在某些区域活动。边防部队已经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冲突，虽然都压下来了，但这些生物的攻击力……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还要强】
王老的表情变得凝重，他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眼神深邃
【我就知道，这些东西不会安分】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茶杯放在桌上
【能在零下二百八十度存活，还能保持这么高的活动能力，本身就说明它们已经脱离了我们理解的‘正常生物’范畴】
他站起身，走到院子边的绿植旁，伸手轻轻抚摸着一片肥厚的叶子
【冰封才两个月，地球的环境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等这次历寒纪元过去，人类如果想重新在地表扩张，肯定会遇到更多未知的东西】
他转过身，看着纪年，语气沉稳
【这些变异生物，是我们在历寒纪元结束之后，应对地球扩张的初步基础条件】
纪年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我们必须大量研究这些生物标本】
王老继续道
【搞清楚它们的生存机制、能量来源、攻击方式、弱点所在，才能在未来扩张时，不至于被未知风险一下子打垮】
纪年点点头，深表赞同
【您说得对。安乐乐现在还在盘古巨墙的科研舱里，没日没夜地研究这些生物的样本，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发现，但还需要更多的样本和时间，才能完全破解它们的秘密】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头看着王老，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和凝重
【王老，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哦？】
王老重新坐下，专注地看着他
【什么事？】
纪年皱起眉头，努力从混乱的记忆中梳理出一条清晰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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