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绝不能供出大师兄!
他心中疯狂盘算着脱身之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不多时,几人已来到一处巨大的石室门前。豆儿蹦跳上前,熟稔地推开沉重的石门。一股更深的寒意混合着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气息扑面而来。
三人步入石室。依旧是那三个身着兜袍的身影,以品字形盘坐于石室中央的蒲团之上,纹丝不动,仿佛亘古便存在于此的石雕。唯有兜帽下深邃的黑暗,昭示着生命的存在。
“姚忠,” 居中那兜袍人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如同古井深潭,“事情查得如何?那四个饲奴,是逃了,还是喂了虫?”
姚忠立刻躬身上前,枯瘦的身躯弯折成恭敬的弧度,声音沉稳清晰:“启禀师尊,已查明。那四名饲奴昨夜潜入七虫室蜂房,意图盗取血蜜,已被刀尾蜂诛杀。尸身现仍在蜂房。”
“哦?” 师尊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讶异,“刀尾蜂群杀了人……竟还留下了尸身?”
“是,师尊。” 姚忠保持着躬身的姿态,解释道,“徒儿推断,是因昨日已喂食过大量血食,蜂巢之内已然饱和。蜂群只为护巢驱逐,故未衔食分食。”
石室内陷入一片沉寂。良久,师尊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豆儿,记下:刀尾蜂于血食饱足后,不再衔尸入巢。”
“遵命,主人!” 豆儿脆生生应道,小跑至一旁巨大的石质书架前,熟练地抽出纸笔,伏在案上“唰唰”记录起来。
“那四个饲奴潜入蜂房,” 师尊的声音转向姚忠,带着一丝探究,“割蜜奴未曾察觉?还是说……已被他们杀了?”
姚忠微微直起身,依旧恭敬:“禀师尊,割蜜奴未死。并且,是那割蜜奴……了结了此四人。”
“嗯?” 师尊兜帽微转,似有目光落在姚忠身上,“姚忠,你方才言道是刀尾蜂所杀,此刻怎又成了割蜜奴?”
姚忠不疾不徐,将韩青所述经过,包括泼血引蜂的细节,清晰复述了一遍。
“哈哈哈哈……” 一阵低沉而略显意外的笑声突然从兜袍下传出,打破了石室的沉寂,“原来如此!泼血引蜂……倒是个有急智的小家伙!”
豆儿在一旁忍不住插嘴,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雀跃:“主人!主人!他叫韩青,之前被齐师兄收进来落下坠魂崖,活着爬出来的就是他!后来马七师兄找试功奴试功成功的也是他!”
“哦?” 师尊的笑声顿住,兜帽下的“目光”似乎凝重了几分,“竟也是此人……那便是机缘到了。” 他沉吟片刻,声音恢复了平直的威严,“既为我门试功有功,又护住了血蜜……便收他入门吧。暂记名,做个割蜜弟子。待马七出关,让他拜入马七门下。”
姚忠再次深深躬身:“遵师尊法旨。”
“姚忠,豆儿,你二人先退下吧。” 师尊的声音转向刘酢,“刘酢,留下。”
“是。” 姚忠与豆儿躬身应命,悄然退出了石室。
沉重的石门合拢,石室内只剩下三位兜袍人与跪伏在地的刘酢。空气仿佛凝固,带着无形的重压。
刘酢膝行数步,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刘酢,” 师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千钧之力,“你随我最久。当年我们从驱灵门中迁移出来时,你便跟在我身边。怎么?是我赐予你的修行资材……不够你用么?”
刘酢猛地抬起头,脸上刀疤因激动而扭曲,声音带着哭腔般的惶恐:“师尊明鉴!弟子冤枉!那四个贱奴窃蜜之事,绝非弟子指使!弟子毫不知情啊!求师尊明察!”
“呵呵呵……” 一阵低沉的笑声从兜袍下传来,带着洞悉一切的意味,“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那点心思……为师岂会不知?” 笑声渐歇,语气却更沉,“你呀……你呀……”
冷汗如同小溪般从刘酢额角、鬓边滚落,瞬间浸透了他后背的白衣,带来刺骨的冰凉。他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回去吧。” 师尊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却字字如锤,“把二虫室下面……那个不该有的小窟窿堵上。然后,你就闭关吧。”
刘酢身体猛地一僵。
“铁身大马陆快养成了。” 师尊的声音如同宣判,“祭灵的位置……还空着。你现在的修为太低了。到时候,恐不好掌控。”
“师……师尊……” 刘酢的声音瞬间嘶哑破碎,如同破旧的风箱。他整个身体如同风中残叶般剧烈地颤抖起来,伏在地上的手指死死抠进石缝,指节因用力而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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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房内,死亡的气息如同黏稠的胶质。几只刀尾蜂在低空焦躁地盘旋,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复眼幽冷地扫视着下方。
韩青的衣袍被粗暴地扯下,露出精壮却布满新旧伤痕的上身。几个弟子看到他胯下那远超常人的本钱,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猥琐下流的哄笑和倒吸冷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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