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那被称作“五弟”的年轻人立刻应声,双手迅速在胸前结了几个奇特的法印,随即一拍腰间储物袋。
一道乌光闪过,他手中多了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木、刻满复杂银色星纹的古怪罗盘。他指尖凝聚一丝灵力,轻轻点在那罗盘中央的指针上。
嗡……
罗盘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表面的星纹依次亮起,中央那根纤细的指针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搅动着周围的灵气。
数息之后,指针旋转的速度渐渐变慢,最终颤巍巍地、异常稳定地指向了他们前方密林深处的某个方向,与他们之前奔行的路线分毫不差。
五弟仔细感知着罗盘上传来的微弱波动,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抬头肯定地说道:
“大哥,方位没错!那小子身上的‘引踪粉’印记非常清晰稳定,距离我们已经不远了!最多再有大半日的路程,必定能追上!不枉我们兄弟几人这三天不眠不休地追赶!”
旁边一个脸上带着一道浅疤的汉子闻言,啐了一口,低声抱怨道:
“妈的,谁说不是呢!本来早就该得手了!
谁能料到驱灵门知痋子那老怪物会突然发疯,封锁了整个黑瘴坊!
害得我们兄弟被困在坊市外围干耗了许久,平白耽误了这许多工夫!真是晦气!”
“老四,慎言!”
为首的大哥猛地瞪了他一眼,声音虽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金丹老祖的行事,岂是你我能妄加议论的?祸从口出的道理还要我教你多少次!”
他环视了一圈身边的兄弟,语气凝重地继续说道:“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尽快追上那小子,把‘九灵松脂’拿回来!不能有失。完事之后,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换个更安稳的坊市落脚。
这靠近南疆的地界,邪修横行,宗门势力错综复杂,终究不是我们兄弟长久立足之地。”
那五弟似乎对南疆颇为好奇,忍不住插话道:“大哥,既然此地不太平,听闻南疆域虽然混乱,却机遇众多,以我们兄弟几人的修为和配合,若是去了那边,说不定反而能混出一番名堂……”
“胡闹!”
大哥不等他说完,便厉声打断,脸上首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惊惧的神色,“去南疆?老五,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以为南疆是何处?
那是十万里魔土!
我们兄弟这点修为手段,若是贸然踏入南疆,恐怕连一天都撑不到,就会被人抽魂炼魄,死得连渣都不剩!”
他顿了顿,仿佛回忆起什么极其可怕的经历,声音都下意识地压得更低:“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吃人的可不光是妖兽……老二是清楚的。”
他说着,看向身旁另一个一直沉默寡言、面色冷硬的汉子。
那被称作“老二”的汉子闻言,眼皮跳了跳,古井无波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深深的后怕,重重地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错。”
五弟看到大哥和二哥这般反应,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脸上满是惊疑不定。
大哥显然不愿再多谈南疆之事,挥了挥手,语气强硬地结束了话题:“都别再废话了!快些运转功法,将药力彻底化开,恢复最佳状态!若是因灵力不济导致此次行动出了纰漏,休怪我家法处置!”
众人见大哥语气严厉,都不敢再吭声,纷纷收敛心神,全力催动功法,吸收丹药灵气。
又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感觉到体内灵力恢复得七七八八,大哥率先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望向罗盘所指的方向,低喝一声:“走!”
五道身影再次如离弦之箭般射入密林深处,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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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之上,流云飞速向后掠去。
韩青盘膝坐在一只巨大异虫光滑而坚硬的背甲顶端。
这甲虫形体奇异,约有两辆马车并排那般大小,通体覆盖着暗褐色的厚重甲壳,在日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
两对半透明的膜翅以极高的频率振动着,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托举着其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平稳而迅疾地飞行,速度远比韩青自己依靠脚力要快上许多。
劲风扑面,却被他身前一层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灵力护罩挡开大半,只余下清凉的气流拂过面颊
他的正前方,同样盘坐着一名青年修士,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这只飞行甲虫。
此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生就一张极具欺骗性的娃娃脸,脸颊圆润还带着点未褪尽的婴儿肥,嘴唇红润,若非眼神中不时闪过的沉稳与老练,单看面相倒像是个邻家少年郎。
他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灰蓝色细麻布法袍,袍角绣着几道不起眼的云纹,手腕上套着一枚看似普通的青铜环,正是操控身下这只“驮山甲”的法器。
此人名为司灰,乃是知痋子座下一位徒孙,修为已至练气后期。此番韩青返回乱鸣洞,知痋子便指派了他一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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