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灰连忙再次向蛉螟子行礼,然后跟着绿豆儿朝外走去。
就在他们走出洞口时,施安正好领着两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正是面罩寒霜、眼中含煞的黄月仙姑。
另一人则长相极为奇特,瞬间便吸引了绿豆儿和司灰的全部目光。
只见此人身高近八尺,作道士打扮,头戴云纹紫金冠,身着暗红色七星八卦法衣,背负一柄造型古朴的连鞘苗刀,卖相本是极佳,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气派。
然而其容貌却着实不敢恭维:一双三角眼闪烁着精光,一个硕大的蒜头鼻突兀地立在脸中央,一对耳朵却又小又尖,细长的眉毛几乎要连到鬓角,一张阔口厚唇几乎占据了半张脸。
但他似乎毫不介意自己的容貌,脸上始终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不时咧开嘴,露出满口黄褐色的牙齿,给人一种既滑稽可笑又深不可测的诡异感觉。
黄月仙姑一进来,目光就如同利剑般瞬间锁定了正要退出去的司灰!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
“就是你!好个小贼!可让老娘逮到你了!”
她尖声厉喝,完全不顾场合,筑基期的灵压如同决堤洪水般轰然爆发,如同实质的山岳,狠狠朝着司灰碾压过去!
她要当场将这小贼毙于掌下!
司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在那恐怖的灵压下,他感觉自己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骨骼咔咔作响,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眼看就要被压得跪倒在地,甚至爆体而亡!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深邃、如同深渊瀚海般的恐怖灵压,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这股灵压是如此的强大,甫一出现,便如同春风化雪般,轻描淡写地将黄月仙姑那狂暴的灵压抵消、驱散于无形!
噗!
黄月仙姑如遭重击,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溅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
那只丑道士——温良恭,却仿佛早有预料般,身体跟着黄月仙姑倒飞出去的身影一起向后,随后轻轻一伸手,恰到好处地托住了黄月仙姑的后心,一股柔和的力道化解了她的冲势。
他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蛉螟前辈,黄月道友丧徒心痛,以致心神失守,无意冒犯前辈虎威,还请前辈海涵,勿要见怪。”
说罢,他转向惊魂未定、嘴角溢血的黄月,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告诫:“黄月道友,你太冲动了,岂能在蛉螟前辈的洞府内肆意动手?”
此时,端坐上方的蛉螟子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却让整个洞府的温度骤然下降:“在我的洞府里,对我驱灵门的人下手。小清凉山……当真是可以啊。连我蛉螟子,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这句话如同九幽寒冰,瞬间刺入黄月仙姑的心底!
她猛地想起了一个在南疆域流传甚广、令人毛骨悚然的传闻!
当年同样有一个小门派,其门下筑基修士仗着师门新出了一位元婴老祖,便在公共场合对驱灵门弟子出手,甚至冲撞了当时在场的驱灵门元婴老祖六蜈真人。
六蜈真人当时也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当真可以呀,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结果便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宗门,在短短数日之内,便被驱灵门连根拔起,满门屠灭!
那位新晋的元婴老祖,更是被数位驱灵门老怪围攻,最终只得元婴遁逃,肉身被毁!
一句话,便招致了灭顶之灾!
而当年参与屠灭那个宗门、并且手段最为狠辣酷烈、令人闻风丧胆的,正是眼前这位蛉螟老怪!
想到此处,黄月仙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所有的怒火和仇恨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急忙强行站稳,不顾体内气血翻腾,向着蛉螟子深深躬身,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惧和卑微:
“不敢!不敢!晚辈绝无此意!方才……方才是晚辈失心疯了!一时冲动,冒犯了前辈天威!请前辈恕罪!请前辈恕罪!”
蛉螟子鼻腔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声音在空旷的洞府中回荡,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他并未立刻理会黄月的请罪,而是将目光转向那貌丑道人,语气似乎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上位者的疏离:
“温小友,可是有些年头未见你出来走动了。你那师傅,近来可还安好?”
温良恭闻言,那张奇特的丑脸上立刻堆起恭敬而不失分寸的笑容,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声音平稳清晰:
“劳蛉螟前辈挂念,家师一切安好,修为愈发精进了。前些时日,他老人家还时常念叨起前辈呢,说六十年前紫云山一别,弹指一挥间,竟再未能与前辈把酒言欢。
尤其对前辈当年那葫芦窖藏了百年的‘雄黄老酒’,至今仍是念念不忘,馋涎欲滴,足足惦记了一个甲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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