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黑泥和几条弹射而起的蚂蟥,几乎是擦着白鹤的爪子和尾羽掠过,那腥臭腐蚀的气息让白鹤都发出了惊恐的鸣叫。
“想跑?!给我留下!”
孙茧眼见一击落空,眼中疯狂更甚!她猛地将葫芦往腰间一挂,右手在储物袋上一拍!
一道绿油油的幽光闪过,一柄长约尺半、通体翠绿如同毒蛇獠牙的钢锥出现在她手中!
这钢锥造型极其狰狞,锥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反向生长的倒刺,锥尖一点寒芒吞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腥甜气息,显然淬有剧毒!
这正是孙茧性命交修的另一件歹毒法器——“万蛭毒心锥”!
她不惜耗费本命元气,一口精血喷在毒锥之上,那锥子顿时绿光大盛,发出“嗡嗡”的震颤之声!
随着她掐诀一指,毒锥化作一道凄厉的绿色闪电,破空之声尖锐刺耳,以惊人的速度,直射向空中正在加速逃离的大白鹤!
目标,直指鹤背上的清风!
与此同时,失去了孙茧辅助的马七,顿时压力倍增!
魏延一手长刀舞动如银龙,刀气纵横,撕裂空气。
一手黑鞭呼啸似魔蟒,鞭影重重,抽爆虫群!
两件兵器在他手中配合得天衣无缝,刚柔并济,将马七苦苦支撑的蚊群杀得七零八落,数量锐减!
再加上周围那些大罗道卒,在魏延的示意下,也开始以特制的符箭精准点射残余的飞蚊,进一步压缩马七的操控空间。
“孙茧你这疯婆娘!!”
马七心中又急又怒,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实在无法理解,不过死了一个不成器的弟子,还是自己作死,为何要让所有人陪葬?!
他独自面对魏延这尊煞神,本就吃力,此刻更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身上已然被凌厉的刀气划出了几道血痕,袍子破损,狼狈不堪。
但他毕竟是筑基修士,底蕴犹在。
他腰间那看似普通的灵兽袋,仿佛连接着某个虫巢世界,里面的白雨灰毒蚊仿佛无穷无尽!
一批被绞杀,立刻又有更多的嗡嗡飞出,前仆后继,死死纠缠住魏延,让其无法立刻脱身去追击孙茧或韩青。
惨烈的战斗持续着,魏延这边也开始出现了伤亡。
有几名道卒不慎被漏网的毒蚊突破防御,那蚊虫口器锋利无比,瞬间刺破符甲缝隙,疯狂吸血,不过几个呼吸,那名道卒便惨叫着倒地,浑身精血被吸干,化作一具干尸!
更有两名道卒脚下不慎,被孙茧之前喷出的、尚未完全失去活性的黑泥缠住,泥中潜伏的蚂蟥一拥而上,将其拖入泥沼深处,只冒了几个浑浊的气泡,便再无声息。
就在这红枫林化作血腥炼狱之时,韩青的亡命之旅并未停歇。
他根本不敢有丝毫喘息,将御风符的速度催发到了极限,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向南!向南!再向南!
耳边的风声呼啸如鬼哭,两侧的景物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彩。
他不敢飞得太高,只能在林海树冠之下低空疾飞,利用复杂的地形规避可能存在的追踪。
灵力在飞速消耗,精神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汗水浸透了衣背,又被疾风吹干,留下冰冷的盐渍。
如此不顾一切地飞行,足足持续了一个昼夜!
直到第二天黎明时分,天光微熹,他才感觉到身后那如芒在背的追踪感似乎消失了。
但他不敢大意,又强撑着飞行了许久,直到腿上的御风符灵光彻底黯淡、碎裂,他自身丹田气海也如同被彻底掏空,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剧痛和极度的虚弱感,这才如同折翼的鸟儿般,被迫从离地数丈的空中踉跄落下。
他勉强稳住身形,双脚踏上实地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几乎让他站立不稳。
他靠在一棵粗糙的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地疼。
环顾四周,他的心猛地一沉。
眼前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无边无际的原始山林。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缠绕,怪石嶙峋,根本分辨不出任何熟悉的参照物。
他全力逃亡之下,早已偏离了任何已知的路径,彻底迷失了方向。
御风符的速度极快,加上他一天一夜不惜代价的狂奔,此刻他恐怕早已在百里之外,甚至更远。
具体身在何处,已是茫然无知。
强烈的疲惫和灵力枯竭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现在急需一个安全的地方打坐恢复。
强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他在附近小心搜寻,终于在一处背风的山崖下,发现了一个被茂密藤蔓遮掩的、黑黢黢的山洞。
他谨慎地以微弱的神识探入洞中,感应到的只是一股浓烈的、属于野兽的腥臊气息,并无灵力波动。
他稍稍松了口气,拨开藤蔓,走了进去。
洞内颇为宽敞,但光线昏暗。
果然,这洞是有主人的。
只见洞穴深处,一双双绿油油的、充满野性和饥饿的眼睛亮了起来,伴随着低沉威胁的咆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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