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墙外围,还密密麻麻地插着一排排被削尖的、如同拒马般的硬木桩,构成了一道额外的防御工事。
整个寨子的布局,透着一股原始而实用的防御智慧。
然而,此刻这看似坚固的寨子,却呈现出一片死寂与破败。
那厚重的、由整根巨木剖制而成的寨门,已然破碎不堪,仿佛被某种恐怖的巨力从外部强行轰开,碎裂的木屑散落一地。
透过洞开的寨门向内望去,饶是韩青和李贡见惯了厮杀,胃里也忍不住一阵翻腾,倒吸一口凉气!
人间炼狱,亦不过如此!
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已经干涸发黑、凝固成片片污渍的血浆,将地面的泥土都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有些甚至已经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破碎的陶罐、倾倒的篝火余烬、散落的骨制工具……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曾经拥有的生活气息,以及后来遭遇的灭顶之灾。
两人强忍着不适,互相使了个眼色,更加谨慎地摸进了寨子。
寨子内部的情况,比外面看到的还要惨烈数倍。
木质结构的房屋大多坍塌损毁,仿佛被飓风席卷过一般。
墙壁上、残留的立柱上,布满了喷射状和拖拽状的骇人血迹,可以想象当时鲜血是如何疯狂飙射的。
一些地方还残留着激烈的战斗痕迹——断裂的、刻有粗糙血色符文的骨矛。
破碎的、用五彩麻绳编织的萨满服饰碎片。
以及几具早已冰冷、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内脏流了一地的双尾巨蜥残骸。
整个城寨内部,除了风穿过破损房屋孔洞时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声响外,再无半点生命的迹象,死寂得让人心头发毛。
“那飞僵……是把这里的人都杀光了吗?”
韩青压低声音,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
李贡没有立刻回答,他全神贯注于手中的罗盘。
只见罗盘上的指针虽然依旧指向寨子深处,但其颤抖的频率和幅度却变得有些怪异,时而剧烈,时而微弱,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
“不,那孽障肯定还在这里。”
李贡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城寨深处,语气肯定,“但她的气息……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挡或干扰了,罗盘的感应变得模糊不清。”
两人不敢大意,顺着罗盘指引的大致方向,踩着粘稠的血污和碎骨,小心翼翼地向城寨中心区域摸去。
越往中心走,周围的建筑似乎与外围的简陋风格有所不同。
虽然依旧是木质结构,但显得更为古老、精致一些。
一些支撑房屋的巨大木柱上,雕刻着早已被岁月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的奇异图案和符号,隐约能分辨出一些类似日月星辰、或是某种未知生物的轮廓,透着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最终,他们的脚步停在了一处位于城寨最深处、依着陡峭岩壁修建的庞大基座前。
这基座完全由巨大的青黑色岩石垒砌而成,石质异常坚硬,表面布满了苔藓和风雨侵蚀的深刻痕迹,散发出一种跨越千年的沧桑与厚重感。
这显然是一座古老的祭坛。
而就在祭坛的后方,紧贴着那垂直陡峭的岩壁,一个黑黢黢、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洞口,如同巨兽的嘴巴,无声地张开着。
就在那洞口前方,两人此行追踪的目标——那具女性飞僵,正悬浮在半空之中!
她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杀戮盛宴,身上那件不知从何处掠夺来的、勉强蔽体的粗糙兽皮衣裙,已然被暗红近黑的血污浸透,黏连在她丰腴的身躯上。
滴滴答答的、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正从她的指尖和翅膀边缘缓缓滴落。
然而,与她这身血腥狼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那愈发妖异魅惑的容颜。
在吞噬了大量生灵精血后,她原本就绝美的脸庞此刻更是容光焕发,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却又透着一抹诱人的嫣红,仿佛熟透的蜜桃。
她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死气与磅礴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扩散开来,比之前遭遇时更加强大!
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韩青和李贡这两个不速之客的潜入。
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黑黢黢的洞口上。
只见她发出一声声愤怒而尖锐的咆哮,一次次地扇动那双巨大的肉翅,化作一道白影,猛地扑向洞口!
然而,就在她的利爪即将触及洞口的瞬间,一层柔和却坚韧无比、流淌着五色霞光的光罩,便会毫无征兆地凭空浮现!
“嗡——!”
光罩之上,复杂的符文如同游鱼般急速流转,散发出一种古老、稳固、生生不息的强大灵力波动。
飞僵的撞击如同蚍蜉撼树,除了让光罩泛起一圈圈涟漪般的波纹外,根本无法撼动其分毫,反而被那蕴含五行生克之力的反震力道,狠狠地弹飞出去!
“是防御禁制!而且是非常高明的五行防护阵法!”
李贡眼中闪过极大的惊讶,低声惊呼,“这蛮荒之地,怎会存在如此精妙、绝非土着能够布置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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