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现,周围那些喧闹的鼠妖和人类立刻收敛了许多,纷纷低下头。
这秃顶中年人目光扫过韩青与李贡,最后落在李贡身上,眉头微蹙:“尔等何人?为何在此引起骚动?”
李贡连忙从僵尸轿上跳下,拱手行礼,态度比之前面对鼠妖时还要恭敬几分:“在下游尸门行商李贡,乃是借了长尾太保的光,特来贵祠叨扰。” 他特意点明了“长尾太保”。
随即,他侧身引荐韩青:“这位是驱灵门虫修一脉,乱鸣洞弟子,韩青。”
韩青也适时地上前一步,依着宗门礼节,不卑不亢地行礼道:“乱鸣洞韩青,见过师兄。”
他感知到对方修为低于自己,但在此地,对方是主,自己是客,而且看相貌,对方比自己大很多。称一声师兄以示尊重并无不妥。
那蕹知客听到“驱灵门虫修一脉”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再听到韩青称呼自己为“师兄”,脸上那点官方式的威严立刻冰雪消融,换上了极为热情甚至带着几分谦逊的笑容,连忙拱手还礼:
“哎呀!原来是乱鸣洞的韩师兄大驾光临!失敬失敬!小弟姓蕹,单名一个石字,忝为社君祠知客,负责接待往来贵宾。韩师兄叫我蕹石便可。”
他这前倨后恭的态度转变颇为明显,连一旁的李贡都暗自咋舌,对韩青悄悄传音道:
“韩老弟,这蕹姓在社君祠可不一般,乃是当年开创此地道统的那位元婴老祖的嫡系血脉,在这里地位尊崇。他对你这般客气,看来虫修一脉在此地面子不小。”
蕹石热情地拉住韩青的手,语气亲切:“韩师兄能来,真是令我社君祠蓬荜生辉!我与你们虫修一脉,那可是格外有缘,向来是亲近得很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手驱散周围尚未完全散去的好奇目光,“此地不是说话之处,韩师兄,李掌柜,请随我来,我为二位安排了歇脚之处。”
韩青对这份过度的热情略感不适,但也不好推辞,只是疑惑地问道:“蕹师兄说与虫修一脉有缘,不知是……”
蕹石闻言,脸上露出一个“你马上就知道”的神秘笑容,压低了些声音道:
“韩师兄稍安勿躁,此事说来话长,正与眼下祠内的喜事有关。说来也巧,明日……哦不,按地上的算法,是后日,即将大婚的那位新郎官,乃是我祠中一位结丹期的鼠修前辈。而那位新娘,嘿嘿,正是你们驱灵门虫修一脉的一位筑基期女修!”
“什么?”
韩青与李贡几乎是同时低呼出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一个筑基期的人类女修,要嫁给一位结丹期的鼠妖?
这并非简单的联姻,而是跨越了种族与形态的巨大鸿沟。
在修真界,人修与妖修结合并非没有先例,但多是个别特例,且往往伴随着各种非议与艰难。
尤其是一方是虫修一脉的筑基期女修,另一方是社君祠的结丹期妖修,这其中蕴含的信息,足以让任何人浮想联翩。
蕹石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似乎很满意这消息带来的效果,他笑着解释道:
“此乃天作之合,也是我社君祠与虫修一脉友谊的象征。届时婚礼盛大,韩师兄作为虫修一脉的娘家人,定要作为上宾出席观礼才好!”
随后,蕹石安排手下引李贡前往专为行商划定的交易区摆摊,自己则亲自领着韩青,穿过熙熙攘攘、张灯结彩的街道,前往招待贵宾的馆舍。
一路行来,韩青目不暇接。
这座地下城市的功能极其完善,酒肆、茶楼、丹坊、器铺一应俱全。
他甚至看到了一种特殊的店铺,门面开阔,内部没有柜台,而是铺着厚厚的干净草垫或毛毯。
许多牛一样大的鼠妖正舒适地趴伏或侧躺在那里,眯着眼睛,由数名凡人伙计手持特制的巨大木梳、毛刷等工具,为它们仔细地梳理毛发、清理爪牙、甚至按摩肌肉。
那些鼠妖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显得极为享受。
李贡在与韩青分别前,低声道:“韩老弟,你且安心住下,我就在市集那边,若有事,随时可来寻我。”
蕹石将韩青带到了一栋独立的、以青石垒砌、颇为雅致的两层小楼前。
“韩师兄,这便是您的下榻之处,若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楼外的仆役。”
他再次强调,“后日便是大婚正日,因虫修一脉目前只有韩师兄您一位到来,故此婚礼上,需要请您作为贵宾出席呀。”
送走蕹石后,韩青关上房门,仔细检查了一下这间客房。
陈设简洁而干净,该有的物件一应俱全。
他并未放松警惕,心念一动,五只红褐色的刺甲蚤悄无声息地从灵兽袋中飞出,按照他的指令,隐匿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窗外以及门口,构成了一个隐秘的警戒网。
做完这一切,韩青才在房间中央的蒲团上盘膝坐下,开始运转《化灵诀》,吸纳着此地虽然稀薄但确实存在的天地灵气,缓缓恢复连日赶路消耗的精力与灵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