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
叶清歌微微睁大眼睛,目光在沈鸿儒布满皱纹的脸和沈知微青春洋溢的面容之间来回游移,
刚才这位小护士是您的...侄女?
沈鸿儒闻言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是一把展开的折扇。
他抬手捋了捋并不存在的山羊胡,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呵呵,怎么?看着不像是吧?
知微的父亲比我小了整整十岁。沈鸿儒用拐杖轻轻点着地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再加上她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这么一算,岁数上可不就差了一辈。
他说着朝已经走出去的沈知微看了一眼,目光慈爱,
这丫头今年才二十二,我这把老骨头都够当她爷爷喽。
叶清歌这才恍然大悟,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
难怪这位老先生能找到自己的病房,原来是有家人在医院工作。
……………………
窗外的梧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跳来跳去。
沈鸿儒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缓缓站起身,拐杖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好孩子,你好好休息。他轻轻拍了拍叶清歌的肩膀,手掌温暖而干燥,
有什么事就让知微去找忠伯。这段时间我就住在五楼的特需病房。说到这里,他忽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医院的伙食要是不合胃口,尽管说,我让忠伯偷偷给你带些滋补的药膳来。
叶清歌连忙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在这里吃得挺好的。”
老人佯装严肃地瞪了她一眼,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
他转身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叮嘱道:记住,千万别客气。我这把老骨头别的没有,就是这些年攒下的药材多。
门轻轻合上,病房里重归宁静。叶清歌望着天花板,忽然觉得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
叶清歌刚调整好枕头准备躺下,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砰砰砰砰……
那声音像是有人用指节在重重叩击门板,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请进。叶清歌提高声音喊道。
话音未落,门把手已经转动起来。
一个穿着深绿色工装服的年轻人快步走进来,帽檐下露出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卷发。
他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收货单,袖口沾着几片干枯的叶屑。
麻烦签收一下。
他的声音带着奇怪的沙哑,像是很久没喝水似的。
叶清歌接过单子时注意到,年轻人的指甲缝里嵌着黑褐色的泥土。
她握着圆珠笔的手顿了顿:
谁送的虎皮兰?笔尖在纸上晕开一个小黑点。
她回来梅坞镇不过月余,除了医院里的人,几乎不认识什么外人。
是一位沈先生订的。年轻人突然咧嘴一笑,露出过于整齐的牙齿。
他转身时,叶清歌闻到他身上飘来一股腐朽的草木气息,像是从阴暗潮湿的温室里带出来的。
…………………………
没等她再问,年轻人已经推门出去。走廊上传来滑轮摩擦地面的声响,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他来回搬运了整整十盆绿植,每一盆虎皮兰都长得异常茂盛,墨绿色的叶片上布满诡异的黄褐色斑纹,仿佛真的虎皮一般。
放哪儿?年轻人抱着最后一盆问道。
叶清歌随意指了指窗台,那里阳光正好。
可当花盆放下时,她分明看到那些叶片在接触到光线的瞬间微微蜷缩了一下。
………………
护工阿姨回来时,正巧与离开的送货人擦肩而过。
那人怎么走路没声儿似的...她嘀咕着推开门,突然瞪大眼睛,
哎哟我的天!哪来这么多花花草草?
叶清歌刚要解释,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
她弓起身子,指节攥得发白,喉咙里泛起铁锈味。等缓过气来,才哑着嗓子说:花店说是...沈先生送的...
阿姨在围裙上反复擦着手,眉头拧成疙瘩。
她蹲下身检查那些植物,枯瘦的手指刚碰到叶片就猛地缩回:
这叶子咋凉得像冰块?她凑近观察叶片上诡异的纹路,
奇怪,我活了五十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虎皮兰...
…………
窗外艳阳高照,可那些植物的影子却在病房地板上诡异地扭曲延伸。
叶清歌突然发现,最靠近床头的那盆虎皮兰,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转向了她的方向。
叶片边缘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透明胶质。
一阵穿堂风掠过,所有叶片同时簌簌抖动起来,发出类似窃窃私语的沙沙声。
护工阿姨突然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后腰撞上了输液架。
我、我去问问护士长...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医院一般不让在病房放这么多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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