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研究所实验室
林教授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实验室的电子钟显示已是清晨八点了,又过了一个难熬的通宵。
他拿起手机,通讯录里沈慕白的名字后面跟着七个未接来电的红标。
那个年轻人向来靠谱,这次连续三天失联实在反常。
窗外暴雨拍打着玻璃,林教授的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
事态紧急,不能再等了。
他深吸一口气,找到通讯录上“沈鸿儒”,指尖滑动屏幕微微有些发抖。
………………………
五楼VIP病房
窗外的雨已经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沈鸿儒枯瘦的手指缓缓拨动着一串紫檀佛珠,每一颗珠子都泛着温润的光泽——那是经年累月摩挲留下的痕迹。
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将窗外的花园晕染成模糊的水彩画。
他站在这里已经三个小时,连忠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察觉。
老爷,加件衣服吧。忠伯将羊绒薄毯轻轻披在他肩上,上面还带着薰衣草香囊的气息。
老爷今天怎么不去找叶小姐下棋了?
佛珠突然停在拇指与食指之间。
沈鸿儒的视线依然停留在窗外某处,那里有一株垂丝海棠,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
就像四十几年前那个雨夜,他派人找遍整个上海滩都没能找到的...慕山。
……………………
年过古稀的沈鸿儒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曾经挺拔如松的背脊如今微微佝偻,拿手杖的手也会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外面寻找独子沈慕山,实在是无暇顾及沈家的事务,因此很多事情都交给了沈慕白去处理。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认为,沈慕白就是沈家下一个掌权人。
毕竟,沈鸿儒唯一的孩子沈慕山早在四十几年前就失踪了,至今杳无音讯。
尽管如此,沈鸿儒始终坚信沈慕山还活着,只是他可能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沈家的孩子。
正因为这样,沈家的族谱上依然记载着沈慕山的名字,表明他仍然在世。
…………
老爷?忠伯又唤了一声,这次声音更轻。
许久,才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混在雨声中几乎难以分辨。
沈鸿儒终于转过身,明亮的灯光下,老人眼角的皱纹像是用刀刻出来的,每一道都藏着说不尽的沧桑。
他的心中像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住了一样,久久不能平静。
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刚才林教授告诉他的消息。
……………………
“沈老先生,样本检测结果出来了!”
“噢,怎么说?”
“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一会儿视频给您讲。”
电话挂断,忠伯那里就收到了林教授的视频请求,他看向沈鸿儒,直到对方点头才同意了请求。
视频一打开就看到林教授熬红的双眼,还有实验室冰冷的检测设备。
实验室的冷光灯下,那片虎皮兰叶片在电子显微镜下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荧光。
沈鸿儒盯着显示屏上那些棱角分明的结晶结构,恍惚间觉得它们像无数把微型冰刃,正对着叶清歌脆弱的心脏虎视眈眈。
寒霜素...林教授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带着实验室特有的金属回音,
产自格陵兰岛的一种地衣,因纽特人用它制作狩猎毒箭。
画面切换到另一个显微镜视角,某种晶体正在叶片表面缓慢生长,
常温下完全隐形,但在10℃以下会显现出淡蓝色。
沈鸿儒的手杖突然砸在墙壁上,惊得忠伯赶紧过来把手杖夺下,生怕老爷伤着手了。
“老爷,您消消气,坐下休息一会儿。”
………………
沈鸿儒盯着那片看似无害的植物组织,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
他听护工说过叶清歌用指尖抚弄过这些虎皮兰的叶片,当时她还笑着说叶片凉丝丝的很舒服。
更精妙的是这个。林教授切换幻灯片,土壤检测报告上两个字被红圈重重标记,
有人把砣盐掺在栽培土里。虎皮兰的特性会吸收重金属,在叶片表面形成二次析出...他停顿了一下,
就像给寒霜素镀了层致命外壳。
窗外的暴雨突然变得猛烈,雨点砸在玻璃上如同密集的鼓点。
沈鸿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护工阿姨提起过叶清歌抱怨过手指发麻,当时医生只当是心脏病引起的末梢循环不良。
…………
具体作用机制?
老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寒霜素造成局部低温,诱发冠状动脉痉挛。林教授调出一张心脏解剖图,血管在低温刺激下呈现不自然的收缩状态,
而砣盐结晶通过皮肤渗透,会破坏心肌细胞线粒体...他推了推眼镜,
最致命的是,这两种毒素在尸检时都会自然降解,最终结论只会是……
心源性猝死。
沈鸿儒接话的瞬间,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紫檀手杖与地面碰撞发出哒哒轻响,像某种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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