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顾绯夜站在阴影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香奈儿手包的真皮内衬已被她的指甲撕出五道裂痕,血珠顺着鳄鱼纹皮革的沟壑蜿蜒而下,在酒红色漆面上凝成狰狞的蛛网。
她却感觉不到疼。
远处喷泉的水声混着爵士乐飘来,晚宴的灯光将傅司寒的轮廓镀上金边——
那件纯手工定制的羊绒大衣,此刻正温柔裹住叶清歌单薄的肩膀。
眼前交叠的身影刺得她眼球生疼——
傅司寒的外套披在那个贱人肩上,他从来不许任何人碰他的私人物品!
…………
叶...清...歌...
这三个字从齿缝间碾出,带着血腥气。
怒意瞬间席卷全身,她精致的妆容被扭曲的表情拉扯得凌乱,眉头拧成死结。
整张脸因嫉妒而变形,仿佛蒙着一层狰狞的阴影。
顾绯夜摸出手机,对准相拥的两人连拍数张。
闪光灯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毒蛇吐信。
…………
顾总?
身后突然传来助理疑惑的声音。
她猛地转身,脸上狰狞的表情来不及收起,吓得助理倒退两步,差点摔倒。
去查。
顾绯夜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挤出来的。
她将染血的手包狠狠砸进助理怀里,暗红色的血迹在助理米色外套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痕迹。
小助理下意识地接住手包,却被掌心的黏腻触感吓得差点叫出声。
她低头一看,只见包面上沾满了半干的血迹,还有几片断裂的美甲碎片嵌在皮革纹路里。
我要叶清歌这一年所有的行踪记录,特别是...
顾绯夜的红唇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她和傅司寒的每一次接触。
小助理战战兢兢地点头,却在低头瞬间瞳孔骤缩——
顾总监的右手掌心,赫然插着半片碎裂的美甲,血肉模糊的伤口还在渗血,与她精心保养的纤长手指形成骇人的对比。
“顾总,您的手……”
顾绯夜低头看着掌心的伤口,忽然笑了。
这点血算什么?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绯夜,你太像我了。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抢,心软的人不配拥有幸福。
顾绯夜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属于那个破旧的小区,不属于那个酗酒的父亲和懦弱的母亲。
她应该活在闪光灯下,被奢侈品和羡慕的目光包围。
所以在大学遇见傅司寒时,顾绯夜就知道这是她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惜…………
现在一切还不晚!
…………
还不快去!
顾绯夜突然暴起,甩手就是一耳光。
小助理的脸颊立刻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指印,其中一道被美甲划破,渗出一丝血迹。
她捂着脸仓皇逃开时,没注意到有张照片从手包夹层飘落。
照片在空中翻转了几下,无声地落在昏暗的角落。
顾绯夜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鞋跟像匕首一样精准地踏在照片上。
她低头看去,照片上是年轻的傅司寒站在大学毕业典礼上,阳光透过树荫在他俊朗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而在照片角落,一个穿着朴素、佝偻着身子的女生正痴迷地看着他,眼神中的爱慕几乎要溢出相纸。
呵...
顾绯夜冷笑一声,鞋跟狠狠碾过那个痴迷的笑脸,将女孩的面容碾得支离破碎。
………………
三个小时前
梳妆台前的暖光灯将顾绯夜的倒影晕染成朦胧的金边,她捏着睫毛夹的手指微微发颤,镜中人却已不再是那个总是佝偻着身子不敢抬头的女孩。
烟熏眼影将杏眼勾勒得妖冶深邃,红色口红咬出凌厉的弧度,酒红色鱼尾裙裹着傲人的身材,连耳后都特意喷了诱惑的依兰香。
指尖划过锁骨处新纹的玫瑰刺青,她对着镜子绽开个陌生的笑。
…………
曾经蜷缩在教室角落的顾绯夜,总把衣服袖子拉到手背,像只受惊的蜗牛。
被人撞翻书本时,她只会红着眼眶默默捡拾,连一句“对不起”都不敢讨要。
而今的她倚在镜前,指尖蘸着胭脂轻点唇角,锁骨处的玫瑰纹身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那些深夜周旋在酒局的屈辱,用身体换来的机密文件,都化作了医美报告单上不断变动的数字——
削骨刀雕刻下颌线的疼痛,玻尿酸注入鼻梁的肿胀,都比不上记忆里少年在台上耀眼的模样。
当手术刀划开她的眼角,她恍惚觉得,这是斩断过去枷锁的利刃,只要变得足够漂亮,就能站在光里,成为配得上他的人。
现如今的她应该足够有勇气去面对那个爱慕已久的男人。
…………
直到顾绯夜准备出发去参加年会,以最美的姿态面对傅司寒的时候,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雇主发来的任务文档里,一个熟悉的名字跃然眼前。
喉间泛起铁锈味,顾绯夜死死咬住舌尖,指甲在手机边缘刮出刺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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