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水泥被凿开的那瞬间,霉味涌出来,灶台下面的架空层堆着一团东西。
张天保当时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自己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是!
最先露出来的不是预想中的布料,而是裹得密不透风的黑色塑料布,边缘还渗出些泛白的粉末。
张天保蹲下来,用手里的工具挑起最外层塑料布的边角,一股混杂着石灰的干涩气息先飘了出来。
撕开第一层,底下竟还裹着第二层,两层之间的缝隙里塞满了生石灰,颗粒分明,有些已经吸潮结成了小块;
再往下剥,足足五层塑料布,每一层的缝隙、接口都被宽胶带缠得严丝合缝,连针孔大的透气处都没有。
而生石灰像衬里一样,把中间的包裹物裹得瓷实,只有凑近了,才能闻到一丝极淡的、被石灰中和过的碱味,半点腐败的腥气都没有。
直到内层的塑料布被揭开,才看清是具白骨——骨架歪歪地蜷着,指骨还半勾着,像死前攥过什么又松了手。
身上的衣服早没了形,灰扑扑的布料挂在骨头上,张天保哆嗦着伸手摸了一把,想要看看是不是母亲的衣服。
没曾想刚碰到,那些已经腐败不堪的布料就簌簌往下掉渣,露出底下泛着黄的骨头。
张天保的目光顺着那具蜷缩的躯体往下滑。
可当视线落在那双鞋子上时,他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猛地僵在原地。
那双皮鞋还是他陪着妈妈去买的,花了妈妈一个月的工资。
他的母亲平日里都舍不得穿,束之高阁,偶尔会拿出来穿一次。
不可能!
张天保喃喃道。
脚步不受控地往前挪,膝盖却软得发颤,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指尖触碰到鞋子的瞬间,干裂的皮革簌簌掉渣,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找了六年,念了六年,盼望着哪一天就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早已经变成一具白骨孤零零地躺在这里。
巨大的痛苦瞬间席卷了张天保的全身。
妈妈,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破碎的呜咽声听得人心头一阵心酸。
…………
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没有片刻犹豫,转身就往门外冲,脚步踉跄却带着毁天灭地的狠劲儿。
张天保冲到屋内,原本泛红的眼眶此刻像淬了冰又燃着火。
他的目光骤然钉在地上的尸体上,刚才冲出去的狠劲像被瞬间掐断,整个人僵在原地。
下一秒,积压的悲愤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他猛地扑上前,攥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在尸体上。
一拳接一拳,指骨撞得生疼也不停,每一下都裹着嘶吼般的恨意。
你不是厉害吗?!
他红着眼,声音里全是破碎的戾气,
现在怎么不躲了?!
直到手臂发颤,拳头沾满了血污,他还在机械地砸着,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痛苦、不甘,全砸进这具冰冷的躯体里。
终于累了,张天保瘫坐在地上,心头一阵茫然,像个真正的小孩一样抱着腿号啕大哭起来。
他没有妈妈了!
以后再也没有了!
他情愿母亲真的像父亲说的那样,跟着别人跑了,最起码以后还有机会再见一面。
没曾想,早已经阴阳两隔!
他抬起头愤恨地看着地上这个血肉模糊的人,姑且称之为人吧。
既然你那么喜欢那里,那就成全你!
就当作儿子对你最后的孝心!
那一晚,张天保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把处理好的尸体塞进灶台下面的架空层,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学会砌水泥的。
他犹豫了很久,暂且还是把母亲的骸骨堆放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
张天保没有办法给母亲寻找一个合适的墓地,就算是山上他也不敢保证哪天会不会被人发现或者下大雨被冲出来。
所以他只能把两个人都留在家里,只要不拆迁,外人是发觉不出来的。
第二天,张天保把屋内收拾得一尘不染,任谁也看不出昨晚曾经发生过一场激战。
对于张天保的父亲一直没有露面,他给出的解释是父亲在外喝酒一直没有回来。
社区的工作人员主动报了警,警方立了案。
至于找没找,这个不得而知!
再后来,张天保就收拾了行李去s市上学,此后一直不曾回去过!
…………
大学期间他申请了助学贷款,闲暇时间外出勤工俭学,靠着这个他顺利地完成了大学学业。
最终在毕业之后又以优异的表现成功入职傅氏集团。
如果张天保能一直这样,他的后半辈子一定会有惊无险地度过。
可是偏偏事不遂人愿!
在入职第二天,傅氏集团来了一个姑娘名字叫做苏雨柔。
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就是长在了张天保的审美上。
他疯狂地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苏雨柔眼高于顶,怎么会看上张天保这个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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