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站在林修家别墅的台阶上,西装口袋里还揣着那张烫金请柬。三小时前,他刚参加完林修的婚礼彩排晚宴,此刻却被刺耳的警笛声拉回了现场。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白大褂口袋里的橡胶手套,作为一名法医,这种本能反应已经深入骨髓。
沈法医!你可算来了!辖区派出所的王警官满头大汗地迎上来,现场太惨了,一家五口,全没了。
沈翊皱了皱眉,目光越过王警官的肩膀,投向那扇半开的雕花大门。门口的地毯上有一道暗红色的拖痕,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林修呢?沈翊突然问道,声音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沙哑。林修是他医学院的同窗,虽然毕业后联系不多,但收到婚礼请柬时,他还是由衷地为这位老同学高兴。
王警官脸色一僵:新郎新娘都不在死者名单里...但也不见踪影。
沈翊的心沉了下去。他戴上手套,推开那扇沉重的橡木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胃部一阵痉挛。即使从业七年,见过无数凶案现场,这种规模的屠杀仍然让他生理不适。
客厅里,鉴识人员正在忙碌。闪光灯不断亮起,照亮了墙上喷溅的血迹。沈翊的目光首先落在沙发上的老人身上——林修的父亲林志远,当地有名的地产大亨。老人仰面躺着,胸口插着一把西餐刀,刀柄上的花纹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最让沈翊感到不适的是,老人脸上的表情出奇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死者表情不对。沈翊蹲下身,仔细观察林志远的脸,这种致命伤通常会伴随痛苦表情,但他看起来像是...
像是睡着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沈翊回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黑色风衣下是笔挺的警服,肩章显示他是市局刑警队长。男人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浓眉下是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正紧盯着沙发上的尸体。
韩东,市局刑警队。男人简短地自我介绍,大步走进现场,你是沈翊?我听说过你,医学院的高材生,专攻法医病理学。
沈翊点点头,注意力很快被餐厅的景象吸引过去。林修的姐姐林薇倒在餐桌旁,身下是一大滩已经半凝固的血液。她的颈部有一道整齐的切口,几乎将整个脖子割开一半。
动脉被精准切断,沈翊走近观察,凶手下刀非常熟练,可能是医学背景或者有屠宰经验。
韩东跟过来,蹲在尸体另一侧:没有挣扎痕迹,死者似乎毫无防备。他指了指林薇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很干净,没有防御性伤痕。
沈翊的目光扫过餐厅,注意到餐桌上的咖啡杯。杯底残留的液体已经干涸,留下一圈褐色痕迹。他小心地拿起杯子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
有苦杏仁味...他低声说。
韩东立刻会意:氰化物?
需要化验确认。沈翊放下杯子,转向厨房方向,还有其他死者?
管家在厨房,母亲在二楼卧室。王警官回答,声音有些发抖,都...都很惨。
沈翊和韩东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分头行动。沈翊选择了厨房,而韩东则上楼查看卧室。
厨房的景象让沈翊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六十多岁的管家陈伯仰面倒在冰箱旁,胸口被捅了至少二十刀,白衬衫已经被血浸透成了黑红色。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陈伯的脸上凝固着极度惊恐的表情,嘴巴大张,似乎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这个有反抗。韩东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沈翊吓了一跳,转身看到韩东已经下楼了,楼上那位是被枕头闷死的,同样没有挣扎痕迹。
沈翊深吸一口气:五个死者,三种不同死法,但作案时间应该很接近。
不是抢劫。韩东环顾四周,贵重物品都在,保险箱也没被碰过。
仇杀?沈翊猜测道,林志远在商场上树敌不少。
韩东摇摇头:太刻意了。如果是商业对手,直接杀林志远就够了,没必要灭门。他顿了顿,而且新郎新娘失踪很蹊跷。如果是绑架,绑匪应该会联系我们索要赎金。
沈翊突然想起什么:监控呢?这么高档的别墅区应该有监控。
被破坏了。韩东冷笑一声,凶手很专业,提前剪断了整条街的监控线路。不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银色纽扣,在后院的灌木丛里发现的,不是林家任何人的衣物上的。
沈翊接过证物袋,对着灯光观察。纽扣上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字母,像是某种定制标记。
会是凶手的吗?沈翊问。
有可能。韩东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查这种纽扣的来源了。
沈翊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扶住了厨房的岛台。他这才意识到,从接到电话到现在,自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甚至忘了呼吸的节奏。
你没事吧?韩东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常。
没事。沈翊摇摇头,只是...林修是我同学。昨天我们还一起喝酒,他兴奋地谈论婚礼和蜜月计划...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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