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彩瓷则艳些,牡丹开得正盛,花瓣晕着胭脂红,蝶翅上的金粉虽暗了,仍能看出当年描金时的细致,多是光绪年间的笔洗、印泥盒,小巧玲珑,摆在木架上,倒像落了一地的春花。
陶器更显拙朴。半人高的陶缸立在角落,缸壁是粗陶的赭色,带着细密的轮纹,口沿磨得光滑,该是盛过米粮的,缸底还沾着些陈糠。小些的陶盆敞着口,陶土原色,没什么纹饰,只在盆沿捏出几道波浪纹,该是早年宫人用来养菖蒲的,盆底的透水孔还透着湿气。
花盆多是钧窑的,紫红斑驳,像夕阳落进了陶土,窑变的纹路千奇百怪,有的如流云,有的似火焰,盆口微撇,盆底有“大清道光年制”的方章,字刻得深,积了灰,倒显出几分古意。
笔筒则是青花的,细颈鼓腹,画着山水图,渔樵在江边对坐,江面留白,只勾了几笔水纹,简淡得像幅水墨画,笔插上还留着半截断笔,笔杆是竹的,已泛黄发脆。
鱼缸是龙泉窑的青瓷,釉色如青梅,通体莹润,缸壁薄,能映出人影,缸底沉着些碎瓷片,该是早年换水时磕的,水面虽干了,内壁还挂着一圈水渍,像谁曾在这里养过红鲤,连水渍都带着灵动的弧度。
最显眼的是那几只大花瓶。四方瓶立在正中,高过人头,胎厚体重,瓶身棱角分明,釉上五彩画着“郭子仪祝寿”,人物衣袂飘飘,楼阁朱红,栏杆描金,虽历经岁月,颜色仍鲜亮,瓶底的“大清乾隆年制”篆书款笔力遒劲,是官窑的气派。圆形的赏瓶则更圆润,青花缠枝莲纹,莲瓣一层叠一层,瓶口描了圈酱釉,像给花瓶戴了顶乌纱帽,瓶身两侧有兽耳衔环,铜环生了绿锈,碰一下,叮当作响。
还有那放画的大缸,比陶缸还高些,缸口宽得能躺下个人,釉色是霁蓝的,蓝得像深夜的天,釉面失了光,却更显沉静,缸里卷着几轴旧画,画轴是檀香木的,虽干硬了,仍能闻见淡淡的木香,该是当年宫里藏的古画,如今被这霁蓝缸护着,倒像藏起了一整个王朝的风雅。
这些器物挤在钱窖里,瓷的冷,陶的温,青花的雅,粉彩的艳,层层叠叠,像一部沉默的史书,字里行间,都是大清朝最后的光影。
张大毛围着这些瓷器、陶器转了一圈又一圈,感觉这个阿木古楞真是败家子,这么多好东西就这样埋在地下,可想而知曾经他们这个蒙古族部落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这大清朝200多年,这个家族也是一样从王公贵族,到现在的大地主。
也能看出来大清朝一代一代的繁衍生息,各个家族皇室已经分支成了一个笼然大物,庞大的家族,虽然看着这个钱窖里面的瓷器陶器有几百上千件,但是想想一年生产出来的各种陶器,瓷器也是非常多的,毕竟大清朝从开疆扩土,到建立王朝200多年,可以说好东西精品,皇公贵族用过的东西多了去了。
这样一对比这个钱窖也就那样,但是能一直保留没有卖的或者损耗掉,这一点来看这个阿木古楞的家族还是很有势力的。
张大毛又走到旁边,看到一堆各种摆件,翡翠摆件占了大半,阳绿的山子雕层层叠叠,水沫子般的底子上卧着苍松,近看才见溪涧藏在云纹里,竟比画上多几分剔透。
旁边紫翡仕女半掩在木箱后,裙摆的翠色过渡得像暮春的烟霞,指尖还捏着片欲坠的玉兰花。
转角木箱上随意码着和田玉件,白玉摆件裹着柔光,仕女裙裾的衣褶像被晨雾打湿,连发丝都透着暖。青玉松鹤立在阴影里,翅膀的羽纹刀工利落,倒比寻常摆件多几分筋骨。最底下压着块墨玉卧牛,唯有牛角处留着缕糖色,像落了片枯叶。
玛瑙摆件在墙根堆成小山,红玛瑙雕成的荔枝冻层层绽着糖色,旁边几块绿松石山子卧在木箱里,孔雀蓝的石肌上还留着铁线,倒像谁把雨后青山裁成了方印。偶有几尊黄玉罗汉半露在棉絮里,袈裟的刻痕里积着细尘,倒添了几分古意。
地上散落的小件更妙,巴掌大的籽料雕件混着玛瑙珠子,翡翠如意压着绿松石翎管,连木架缝隙里都卡着枚墨玉印章。有孩童手掌大的白玉兰开得正好,花瓣边缘薄如蝉翼,底下却压着串缠丝玛瑙珠,红白纹路绞着像团凝固的火。在手电筒的照射下
所有棱角都浸在黄光的色泽,倒分不清是玉在发光,还是手电筒光芒的照射。
张大毛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翡翠,玛瑙,和田玉的摆件,这要是放在21世纪,那一样拿出去,不得值个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价钱。
实际上在古代也好,还是大清朝也好,这些翡翠,玛瑙玉石也是非常值钱的。
比方说一两银子与铜钱的固定换算 ,清朝普遍采用 1两=1000文铜钱 的固定换算标准,这一标准贯穿清朝大部分时期。
按购买力换算 :1文铜钱约等于 0.2元人民币 ,因此1000文铜钱(即1两银子)约等于 200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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