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指腹捻开，能看见闪亮的云母片和腐熟的有机质。她心里有了底：只要排水跟上，这片地种啥都能疯长。
“娘，要开地吗？”姜麦把迷你锄头扛在肩上，神情跃跃欲试。
“开，但得先清表。”姜早从仓库取出铜锄头，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尚可。她抬头看天，日头刚爬上东山坡，空气里带着春末的凉意，土壤墒情正好。
“分工。”她指了指老大，“麦麦带着米米，把这块区域的蒿子连根拔起，堆到东边晒着，回头烧草木灰。”
“豆豆去把野葱理一理，能吃的留下来，中午炒蛋。”
“瓜瓜……”她看向走路还晃的小儿子，心软了软，“负责把姐姐拔出来的石头捡到箩筐里，好不好？”
“好！”四个崽齐声回答，声音脆亮，像四只小云雀扑棱棱飞上天。
姜早卷起袖子，抡起锄头。第一下挖下去，草根断裂发出“嘣”的轻响，潮湿的土香猛地涌上来，像久违的拥抱。她胸腔里那股穿越以来的悬虚感忽然就落到了实处——土地不会骗人，种下什么，就回报什么。
蒿子高且韧，根系像盘丝。姜早前世做科研，开荒是常事，但那时有旋耕机、有火焰喷枪，如今只能靠一把锄头两只手。她很快调整呼吸，腰胯发力，锄头划出流畅的弧线，泥土成片翻卷。不到半小时，掌心就磨出了红痕，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滴在土里砸出深色的小圆点。
“娘，喝水。”姜豆踮脚递来一个竹筒，里面装着温热的淡盐水。
姜早心里一暖，接过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才发现水筒外壁刻着歪歪扭扭的小字——“娘亲辛苦了”。她抬眼，小姑娘正抿着嘴笑，睫毛上沾着碎草屑，像只沾了花粉的小蜜蜂。
“谢谢豆豆。”她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转头继续干活。
太阳升到头顶时，三亩地已清出小半。姜早让崽们回家做饭，自己留在地里做畦。她打开仓库，取出那袋复合肥——巴掌大的袋子，掂量却沉甸甸。标签上写着“15-15-15+TE”，她挑挑眉，系统还算大方。
白菜种子是普通的快熟品种，从浸种到采收 45 天，正好赶在夏季高温前收完第一茬。姜早数了数，50 粒种子顶多种一分地，远远达不到三亩指标。她略一思索，决定先育苗，再移栽。
回到院子，午饭已经摆上桌：小米粥里加了碎红薯叶，黄绿相间；野葱炒蛋金黄翠绿；还有一碟拍黄瓜，蒜香扑鼻。姜早吃得风卷残云，末了一抹嘴：“下午搭育苗棚。”
她打开游戏商城，用仅有的 100 金币买了“塑料薄膜（小卷）”和“竹片×20”，把院子角落的柴房收拾出来，铺上一层细筛过的腐殖土，撒上种子，覆土、洒水、覆膜。
四宝蹲在育苗盘前，奶声奶气地打招呼：“小白菜，快快长，我给你们唱拔萝卜。”
姜早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系统赠送的 AI 崽，好像也没那么冰冷。
傍晚时分，天边堆满玫瑰色的云。姜早把晒干的蒿子拢成一堆，点上火。火苗舔着草根噼啪作响，青烟笔直地升上天空，像一根柔软的柱子撑住暮色。四崽围坐在火堆旁，小脸被映得通红。
姜麦忽然开口：“娘，我们以后每天都能吃饱吗？”
姜早心里一酸，握住他沾了泥巴的小手：“不但能吃饱，还能吃好。”
她抬头看向那片尚未开垦完的荒地——黑黝黝的，在最后一缕夕阳里泛着乌金般的光泽。
倒计时 48:00:00。
姜早眯起眼，胸腔里涌起久违的战意。
“等着瞧吧。”她轻声说，既是对孩子，也是对脚下的土地，“第一茬白菜，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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