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巫婆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妖商的‘死寂之息’…倒是给你这破娃娃套了个硬壳…可惜,治标不治本,还招来了这些啃骨头的蛆虫…”
她枯瘦的手指突然抬起,如同鹰爪,快如闪电般地抓向林夏的右臂——准确地说是抓向那朵晶莲的核心位置!
林夏瞳孔骤缩!他想躲,却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枯瘦、布满老茧和污垢的手指,带着一股冰冷的、仿佛能穿透死寂之息封冻的气息,落在他右臂晶莲的正上方!
没有接触!巫婆的手指在距离晶莲表面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嘶…
林夏倒抽一口凉气!不是因为巫婆的攻击,而是因为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波动”,从巫婆的手指与晶莲之间无形的空间中传递出来!
他右臂那被“死寂之息”冻得僵硬如铁、毫无知觉的晶莲,竟然……极其极其微弱地搏动了一下!那被无限拉长、微弱到近乎消失的心跳声,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噗………………通……………(微弱的加速和清晰感)
同时,巫婆额头那道紧紧闭合的竖眼疤痕,猛地剧烈跳动了一下!一道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银光,如同静电般在疤痕深处一闪而逝!
“果然…”巫婆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这壳子里面…还真在孵着个不得了的玩意儿…带着‘月痕’的哀嚎…和‘暗蚀’的诅咒…还有…”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感受着晶莲核心那被压制的胚胎传来的微弱信息。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冷漠和凶悍之外的情绪——一种混杂着震惊、悲伤和…某种近乎贪婪的渴望?
“…还有…一丝…不肯熄灭的…‘守护’?”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但林夏却从她嘴唇的翕动中模糊地捕捉到了这个词语。
守护?露薇的守护?还是艾薇残留的执念?
巫婆猛地收回了手指,仿佛被那晶莲胚胎中蕴含的复杂气息烫到。她佝偻着背,站在骸骨床边,沉默着,紧闭的眼睑下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腐萤蛭尸体散发出的浓烈恶臭弥漫在空气中。
过了许久,她似乎下定了决心,重新“看”向林夏,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小子,想活命吗?想让你胳膊里这个‘东西’…活下来吗?”
林夏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地挤出一点嘶哑的声音:“你…你能…?”
“哼!老婆子我没妖商那么大的本事,能给你套个硬壳子。”巫婆冷哼,手指指向地上还在冒着青烟的腐萤蛭尸体,“但我能给你‘饵料’!能让这壳子里的小东西,长得…快点!稳点!”
她枯瘦的手猛地探入自己那件破旧肮脏的灰布袍子深处,摸索了片刻,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用某种暗红色、仿佛还带着血肉纹理的植物根茎挖空制成的粗糙小瓶,瓶口用一种灰白色的、像是某种巨虫分泌物的蜡状物封着。瓶子内部,盛放着大约三分之一的、散发着极其微弱幽绿磷光的、粘稠如胶的液体——正是腐萤蛭体内分泌的那种高度浓缩的、具有强烈活性和腐蚀性的体液!
腐萤蛭髓!
“这玩意儿,是死寂之息的解药,也是剧毒!”巫婆的声音带着一种疯狂的危险气息,“它能腐蚀掉妖商给你套的‘壳’,让里面的‘东西’加速生长!但同时,它也会像一万根烧红的针,扎进你的骨头缝里!让你的脑子被那些冻住的‘刺’扎得千疮百孔!”她指了指林夏的额头,意指那些被冻结的意识冰棱。
“喝下它,你能动,能跑,能感觉自己是‘活’的!甚至能暂时压制那些要命的‘刺’!”巫婆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充满了诱惑,“但代价是…你胳膊里那东西会加速长大!它吸你的血,啃你的骨头会更快!更狠!而且,那些被压制的‘刺’,一旦解冻…会扎得更深!扎得更疼!让你疯得更快!死得更惨!”
她将那小瓶往前递了递,那幽绿色的磷光映照着她枯槁而疯狂的脸。
“或者,你就继续躺在这儿,等着妖商的壳慢慢失效,等着被下一只更大更饿的蛆虫啃掉!等着你胳膊里的东西在你彻底冻僵前把你吸干!”
噗………………通………………(微弱,却清晰可闻)
晶莲核心的心跳,在巫婆拿出“腐萤蛭髓”的瞬间,似乎又清晰、急促了一分。仿佛里面的胚胎,隔着“死寂之息”的冰壳,也嗅到了这能加速它成长的“饵料”的气息。
林夏躺在冰冷的骸骨上,右臂是死寂的坟墓,左半身是虚弱的残躯,意识中是冻结的冰刃森林。巫婆的话如同淬毒的匕首,将两个同样通往毁灭的残酷选择,血淋淋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加速死亡?还是等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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