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就是……当年露薇沉睡其内的那种月光花苞的雏形!
只是,更小,更弱,光芒也更加内敛,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才艰难地凝聚出这一点形态。花瓣的边缘,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新生的灰败感。
“嗡……”
就在林夏的视线完全被这朵小小银苞攫住的瞬间,他右臂的晶莲猛地一震!并非攻击或防御的激烈反应,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莲瓣间流转的幽蓝光芒骤然黯淡,内部的银白之色却前所未有地明亮起来,仿佛受到了本源力量的呼唤,试图挣脱机械的束缚,回归最初的模样。一股混杂着剧痛与奇异暖流的激荡感,顺着晶莲的根脉瞬间冲上林夏的心脏,让他眼前猛地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他下意识地用左手捂住胸口,单膝跪倒在地,晶莲臂深深插入焦土之中,试图压制那股失控的力量。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额发。
就在这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朵小小的银色花苞,似乎感应到了晶莲的震动和光芒,它那微弱的光芒陡然增强了一丝,花瓣竟也……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就像一颗沉睡的心脏,被遥远的呼唤惊醒,开始了第一次缓慢而笨拙的搏动。
“月苞……再颤……”林夏艰难地喘息着,喃喃自语,目光死死锁住那朵在焦土中倔强散发微光的小小花苞,心中的惊涛骇浪几乎将他淹没。
花苞的颤动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随即归于沉寂,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那抹银光也黯淡下去,变得比刚才更加微弱,在焦黑的背景中如同一颗即将熄灭的星辰。然而,那短暂的悸动,以及晶莲臂与之产生的强烈共鸣,都清晰地烙印在林夏的感知中,绝非幻觉。
他半跪在焦土上,晶莲臂深深插入地面,右臂传来的剧痛和能量激荡尚未完全平息。每一次晶莲与灵泉核心的共振都像是在提醒他选择的代价——他失去了露薇,成为了某种非人存在的枢纽。而现在,这朵诡异重现的银色花苞,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插进了他自以为封闭的心锁。
露薇……是你吗?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渴望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入脑海。是否在泉眼深处,她的灵识并未完全消散?是否这朵花苞,是她跨越生死界限送回的微弱回响?就像当年祖母香囊中的干枯花瓣,指引他走向命运的起点?
但下一刻,理智的冷风吹散了这瞬间的灼热幻想。
不可能。
永恒之泉的抉择是残酷的。他亲眼目睹艾薇将露薇推入泉眼,感受到契约锁链彻底崩断时灵魂被撕裂的剧痛。露薇选择了牺牲,以自身为引,融合艾薇体内同样被污染的“钥匙”,才完成了对最终污染的净化,为他开启机械灵泉的“第三种可能”争取了时间。她的灵体,连同艾薇的残魂,在那狂暴的能量旋涡中消散殆尽,是既定的事实。
那这朵花苞是什么?
是某种残留能量的具象化?是腐萤涧这片饱经摧残的土地,在灵泉能量长期净化下,意外凝聚出的、带着露薇气息的“思念体”?还是……如同初代妖王鬼市妖商所叹息的“轮回”,一个新的循环,一个新的“花仙妖”正在孕育?
林夏缓缓站起身,晶莲臂从焦土中拔出,表面的光芒已恢复稳定,但那抹内部的银白却似乎更加活跃了。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朵小花苞,如同靠近一个易碎的梦。越是靠近,那股源自晶莲深处的悸动就越发清晰,仿佛两者之间存在着无形的纽带。
他在花苞前蹲下,没有贸然触碰,只是仔细地观察。花苞扎根的泥土,虽然被净化能量屏障隔绝了大部分污染,但依然能看到细微的、顽固的黯晶颗粒如同黑色的沙砾点缀其中。这朵新生的花苞,竟是在如此恶劣的、残留着污染的土地上诞生的!
“你……到底是谁?”林夏的声音干涩,低不可闻。
没有回答。只有寂静的焦土,和花苞微弱而倔强的银光。
他伸出左手——那只正常的人类手掌,指尖带着一丝犹豫,缓缓地,试图去碰触那层薄如蝉翼的花瓣。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花瓣的瞬间!
“哧——”
一缕极其稀薄、几乎透明的血色雾气,毫无征兆地从花苞底部的泥土缝隙中渗出,如同一条细小的毒蛇,猛地缠绕上林夏的指尖!
冰冷!剧痛!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怨毒气息!
林夏闷哼一声,猛地缩回手。指尖瞬间变得乌黑,皮肤如同被强酸灼烧般溃烂,并且那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手指向上蔓延!一股阴寒、污秽、充满毁灭意味的力量顺着指尖疯狂涌入他的体内,与晶莲臂内纯净的灵能、甚至与他体内残留的黯晶污染都格格不入,那是纯粹的、被高度浓缩的诅咒之力!
“呃啊!”林夏痛得额头青筋暴起,晶莲臂瞬间光芒大放,银白色的净化能量如同汹涌的浪潮,狠狠冲向那缕入侵的血雾和手臂上的黑色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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