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王秀英找出各色碎布头,林晚画图样。母女俩在雨声里忙碌起来,林晓和林曦写完作业也来帮忙,一个剪纸样,一个塞棉花。
小小的堂屋里,充满了布料的香味和母女们的笑语。
下午,雨停了。太阳从云层后探出头,把湿漉漉的街道照得亮晶晶的。林晚把“雨后”系列的两件作品挂到橱窗里——山月和层云,在雨后初晴的阳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刚挂好,就有人驻足观看。
“这云……怎么像真的在飘?”
“山上的月亮,像是刚被雨洗过。”
林晚站在店里,听着路人的议论,心里有小小的成就感。艺术就是这样——把生活的痕迹,变成美的印记。
傍晚时分,张老板又来了。这次他带来了第二批货,还有一张订货单。
“林老板,你看看这个。”他把单子递过来,脸上有掩不住的兴奋,“县供销社的采购员今天去我那儿,看见咱们的手帕和围巾,想订货!一百条手帕,五十条围巾!”
林晚接过单子细看。确实是县供销社的盖章,要的货量不小,价格也公道。
“他们怎么找到你的?”她问。
“说是展览上看见了咱们的东西,打听来的。”张老板搓着手,“林老板,这可是大单!做好了,以后供销社的订单源源不断!”
林晚心里快速盘算。一百条手帕,五十条围巾,以张老板的机绣速度,半个月能完成。利润分成下来,她们能拿六成,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但……
“质量必须保证。”她看着张老板,“供销社不是普通顾客,货出了问题,影响的是咱们整个招牌。”
“我懂,我懂!”张老板连连点头,“我亲自盯着,绝不出错!”
“那好。”林晚在单子上签了字,“还是老规矩,先付三成定金。”
“没问题!”
送走张老板,林晚回到柜台后,拿起那张订货单看了又看。县供销社的订单……这意味着她们的东西得到了官方渠道的认可。
“晚晚,怎么了?”王秀英见她神色凝重,走过来问。
“妈,咱们的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快了?”林晚轻声说,“开店不到一个月,参加展览,拿奖,接外贸单,现在又接供销社的订单……”
王秀英在女儿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快吗?妈觉得,是时候到了。你姥姥总说,手艺人有三样东西不能丢——手艺,名声,时机。手艺咱们有,名声刚打响,时机……妈觉得,现在就是好时机。”
林晚看着母亲。这个曾经怯懦的女人,如今眼里有光,说话有底气。
“妈,您变了。”
“是你让妈变的。”王秀英微笑,“晚晚,妈以前总怕,怕这怕那。现在不怕了。因为妈知道,有你领着路,咱们走不丢。”
林晚鼻子一酸,抱住母亲:“妈,谢谢您信我。”
“傻孩子。”
母女俩静静相拥。窗外的夕阳完全出来了,金红色的光从西边斜射进来,把整个店铺染成温暖的色调。
林晓和林曦从后院跑进来,看见这一幕,也凑过来,一家四口抱成一团。破虏在旁边转圈,尾巴摇得像风车。
晚饭时,林建民听说了供销社订单的事,激动得差点把碗打了:“供销社!那可是公家的单位!”
“爸,您稳住。”林晚笑着给父亲夹菜,“这才刚开始呢。”
“对对,刚开始,刚开始。”林建民平复心情,“晚晚,你说,咱们要不要……再请几个人?”
林晚想了想:“暂时不用。等这批订单做完了,看看情况再说。现在有刘翠、赵小兰和李嫂子帮忙,加上张老板那边的机绣,人手够了。”
她不是保守,是谨慎。生意做大了是好事,但根基要稳。她们现在最缺的不是人手,是管理和运营的经验。
吃过饭,林晚照例在灯下学习。陈志远下午送来的模拟题很难,她做了两个小时,才做完一半。有些题型的思路很新颖,是她从未接触过的。
正皱眉思索时,窗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林晚抬头,看见陈志远站在窗外,手里拿着把伞,身上又湿了——不知什么时候,雨又下了起来。
她连忙开窗:“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这个。”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模拟题的详解。我看今天雨大,怕你做题卡住了着急。”
林晚接过笔记本,油纸还是温的——被他揣在怀里捂热的。
“进来坐会儿,喝口热茶。”
“不了,雨大,我得赶紧回去。”陈志远说,“你慢慢看,有不懂的明天问我。”
说完,他撑开伞,转身走进雨里。昏黄的路灯下,少年的背影瘦削却挺拔,在雨中渐行渐远。
林晚关好窗,打开笔记本。里面不仅每道题都有详细解析,还在旁边标注了考点、易错点、解题技巧。字迹工整,条理清晰,一看就是花了大量心血整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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