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友望告别了同事们,装作“迷迷糊糊”的模样。
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位于垭口乡政府家属院的家中。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家属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乡里许多公职人员的家都在下辖自然村。
这会儿应该都回家过年去了,要不然家属院会相当热闹。
卢友望脚步轻快的上楼,推开家门。
客厅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妻子王桂芳带着十岁的儿子卢小明坐在沙发上。
听到开门声,王桂芳头也不回的问:“陪李县长陪完了?”
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善。
卢友望将房门钥匙放在鞋柜上,走到饭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
他酒量不错,外号大酒桶。
就连县委严书记当年都对卢友望的酒量推崇备至。
可毕竟年纪来了,白酒又太过辛辣,导致胃部火辣辣的烧的慌。
“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温开水,这才敷衍的答应道:“嗯,陪完了。今年晚会的节目怎么样?
我看报纸上说,女神宋祖英要跟那个台湾小子...那结巴...一起唱歌?
不中不洋的,像什么话...”
王桂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突然转过身对着卢友望怒目而视道:“你怎么回事?还有心情八卦?
姓李的那么整你,都害的你去了省里学习了半年。
导致乡里招商引资那么大的功劳被那个姓沈的小贱人给独占了。
你还有心思陪那对奸夫淫妇吃年夜饭?”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吓的一旁的儿子赶忙缩了缩脖子。
“卢友望!你脑子被他妈的驴给踢了么?”王桂芳越说越气。
又开始大吐苦水:“你当上这个乡党委书记,咱们家给杨书记送了多少礼?
请了多少次客?好不容易在垭口乡站稳脚跟。
那姓李的一来,立马就把你弄到省里去学习半年!
回来倒好,乡里的大事小事都被沈丹雪那个小贱人把持着。
你这个书记反倒成了摆设,空壳子,你咋这么蠢?”
卢友望面对妻子的愤怒,并没有生气。
反而耐心的解释道:“桂芳,我那件事情不是人家李县长害的。
跟小沈乡长更加没有任何关系。
是我自己的工作有失误,组织上让我去学习是帮助我提高个人能力。
你以后别说这种错误的言论了,更别扯什么奸夫淫妇这种鬼话。
传出去对领导们的影响不好。”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严肃起来:“还有,李县长跟沈乡长之间没有任何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你可不要瞎说!这种话能乱讲吗?”
王桂芳闻言,冷笑一声道:“哼,卢友望!
你打什么掩护?你们这种人我还不了解?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家里养着外面包着!
那姓李的不是离了婚么?黄金单身汉呀!
更加他妈的肆无忌惮!你...你...你是不是羡慕的要死?
也想试试沈丹雪那种既长的漂亮,又年轻的大学生官花?”
她讽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卢友望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脸色立刻变的恭敬起来。
他冲着妻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叮嘱道:“别瞎说话了,杨书记的电话!”
说完,他捧着手机快步进了书房,轻轻关上门。
王桂芳看着书房紧闭的门,没好气的“呸”了一声。
冲着儿子抱怨道:“哼!你爸笨死了!糊涂死了!
杨新民一个快退休的老登,对他这么客气干嘛?
没出息的东西!你爸这辈子就这样了。
窝窝囊囊的,谁都能欺负他,踩他一脚!
儿啊,你以后可得好好读书。
等把书读好了当大官,争取考上中央选调生!
替你爸好好的扬眉吐气一把!”
卢小明一举手,道:“我才不要当什么选调生!我要当就要当地球球长!
要管所有的奥特曼,让他们打怪兽就打怪兽,让他们陪我玩就陪我玩!”
王桂芳望着天真无知的儿子一阵无语。
书房里,卢友望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声音热情而恭敬:“杨书记,新年好新年好!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啊?”
电话那头传来县委书记杨新民略显疲惫的声音:“友望啊,新年好。
我刚从市里慰问回来,想着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垭口乡的情况。”
“谢谢杨书记关心!”卢友望连忙回应:“垭口乡一切都好。
今天李县长来王鲁新村跟村民一起吃年夜饭。
场面相当热闹,村民们的情绪也很高。
宣传效果非常不错,老百姓们都很感恩。
说这是在杨书记您的带领下,在咱们县委的带领下。
他们才能过上如今的好日子呀...”
“嗯嗯,李县长深入基层,与民同乐,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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