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念的手机震了一下,是顾枭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一句:找个由头支开龙泽琛,别让他在医院碍眼。
她抬眼看向还在和林宸对峙的龙泽琛,指尖攥紧了手机,刚要起身,急诊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顾昕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口,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异常清明。她的目光掠过剑拔弩张的两人,最终落在龙泽琛身上,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泽琛,我有点累,想回家了。”
龙泽琛的怒火瞬间被掐灭,眼底的狠戾褪去,只剩下慌乱的关切。他几步冲过去,伸手想扶她,却被顾昕轻轻避开。
“我自己能走。”顾昕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她转头看向苏念念,“念念,麻烦你帮我办出院手续,我想回老宅住几天。”
苏念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正是支开龙泽琛的好时机。她连忙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龙泽琛皱紧眉,刚想说什么,顾昕已经率先迈步往外走,脚步缓慢却坚定。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不安疯狂滋生,却又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只能快步跟上,嘴里低声念叨:“回什么老宅,我带你回我们的家……”
顾昕没有回头,只是攥紧了口袋里的那枚银铃,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混乱的心绪,渐渐沉淀下来。
龙泽琛亦步亦趋地跟在顾昕身后,目光黏在她单薄的背影上,嘴里不停低声念叨:“老宅那边好久没住人了,肯定没收拾,还是回我们的公寓吧,我给你炖了你爱喝的汤。”
顾昕始终没回头,只是攥着那枚银铃的手指愈发用力,指节泛白。直到走到医院门口,她才停下脚步,侧过脸看他,眼神平静得让人心慌:“龙泽琛,我累了。回老宅,就我一个人待几天。”
“我陪你。”龙泽琛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眼底满是偏执的执拗,“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这时苏念念办好出院手续追了上来,适时开口:“龙哥,顾叔刚才打电话了,说老宅那边出了点事,让你先回去处理一下,我陪昕姐过去就行。”
这话是她临时编的,却正好契合了顾枭的嘱咐。龙泽琛皱紧眉,掏出手机想打给顾枭确认。
龙泽琛的目光在顾昕和苏念念之间转了一圈,看着顾昕疏离的眼神,心里的不安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最终还是松了口,却死死盯着顾昕:“我处理完马上过去找你,不许不见我。”
顾昕没应声,只是转身上了苏念念的车。
车子驶离医院时,她透过车窗看向站在原地的龙泽琛,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像一尊孤寂的雕塑。顾昕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交替闪过海边的白衬衫少年,和龙泽琛温柔眉眼后藏不住的阴鸷,心口传来一阵细密的疼。
苏念念看她脸色不好,轻声安慰:“别想太多,先好好休息,一切有我们。”
顾昕轻轻“嗯”了一声,指尖依旧攥着那枚银铃,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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