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大陆?黑沼城
郭胖子一听,脸上顿时臊得通红,火辣辣的。可不是嘛!刚才沈神医在尽心尽力抢救的时候,包括他自己的小女儿、两位夫人还有一众下人,一个个都把沈神医骂成十恶不赦的登徒浪子、淫贼!
虽然他自己没有开口骂,可他也只是在旁边看着,没有出言阻止,内心也未尝没有疑虑和不满。此刻想起来,实在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猛地转身,面对众人,脸色一沉,声色俱厉地喝道:
“一群蠢货!有眼无珠的东西!还不快给沈神医磕头认错!刚才,凡是开口辱骂过沈神医的,自己掌嘴三十!谁敢不从,立刻逐出郭家,永不录用!”
众人被郭胖子从未有过的严厉吓得一哆嗦。仆人们更是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郭家家主性子还算宽厚,对下人很少如此疾言厉色。但看此刻老爷那要吃人般的脸色,显然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
“沈……沈大人,对、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你了。谢谢你救了姐姐。”
最先开口道歉的,竟是郭如霜。小姑娘心思单纯,眼见姐姐真的被救活了,对沈飞的怨恨瞬间化为了无边的愧疚和感激,小脸涨得通红,不等父亲的话音落下,就低下了头,声音带着哭腔,真心实意地道了歉。
“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沈神医!小的错了!小的不该狗眼看人低,怀疑沈神医您!”
“沈神医!小的猪油蒙了心,竟然出言辱骂您!小的该死!”
“沈神医!老奴有眼无珠,把您的好心当成了歹意!真是瞎了狗眼!”
那些之前曾出言辱骂过沈飞的仆人们,此刻再也不敢有半点犹豫,一边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一边忙不迭地道歉。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郭家在这黑沼城,是出了名的善待下人、活计轻松的好去处。要是被逐出郭家,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东家去?为了保住饭碗,这顿打必须挨,这错必须认。
“沈神医,刚才……妾身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误会了神医。妾身一介无知妇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说话不中听,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二夫人也自知理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虽然语气依旧有些生硬,但还是低头道歉了。
“哎哟,沈神医,妾身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竟然……竟然还骂您是……真是罪该万死!沈神医您不计前嫌,反而救了烟儿,妾身感激不尽,给您赔不是了!”
三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还对着沈飞福了一福,做了个标准的赔礼姿势。
沈飞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理解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人们,对于“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这种直接肢体接触的急救方式,在伦理和认知上存在巨大的鸿沟,一时产生误会和激烈反应,也并非不可理喻。
他救人,是基于烙印在骨子里的急救常识,自己恰好碰到,属于顺手为之。如今误会解开,该受惩戒的也受了惩戒,该道歉的也道了歉,他自然不会再多做计较。
“郭家主,此事到此为止,揭过便罢。若无其他事情,还请为我们安排三间客房休息。”
沈飞语气平淡地说道,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
“哎!哎!好!好!”郭胖子这才猛地一拍脑门,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您瞧我这记性!沈神医、唐大人,您二位一来,还没歇息,就遇到这事……怪我,都怪我!怠慢了贵客!房间早已为三位安排妥当,就在清静的西厢院,请随我来!”
他连忙上前,点头哈腰,亲自在前面引路。
“郭老爷,这点小事,怎劳你亲自动身,小的代劳就行了。”
管家陈恳地说道。其实他知道对于唐嫣然、沈飞等“大人物”郭老爷一般是亲自鞍前马后的,但他为了表现自己的“忠心”,有必要通过话语让郭老爷感受他的忠心。
“沈神医和唐大人都是贵客,我自是要亲自招待的。你们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情即可。”
郭胖子向管家吩咐道。
“是。”管家躬身回应。
“郭家主,既然这边无事了,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静观的唐嫣然开口说道,声音依旧清冷。但她在转身离开前,却深深地看了沈飞一眼,嘴唇微动,一道清晰的传音在沈飞耳边响起:
“沈师弟,你方才所用之术,当真是神乎其技,竟能起死回生。师姐倒是从未听闻此法。若师弟得空,不知可否将此法传授于我?或许将来也能救人性命。”
沈飞闻言,目光微动,心中念头急转。他愿意在能力范围内帮助他人,但并非毫无原则的滥好人。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
首先,行善不能危及自身性命或核心利益;其次,要评估对方是否具备回报自己所看重之物的能力。
像救助郭如烟,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郭家也拿不出他看得上眼的东西,这便属于“顺手而为”,无需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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