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此刻他的文章正以惊人的速度传播——
前门火车站,一个失去独子的搬运工老赵,蹲在月台角落,借着昏暗灯光让识字工友一遍遍念“娃娃餐”那段。
听着听着,他抱头痛哭:“我的栓柱……要是能赶上……要是能赶上啊……”
工友叹气:“老赵,别想了,这都是没影儿的事。”
老赵却死死攥着报纸,泪流满面地摇头:“不……我得留着……等我死了,烧给栓柱看……让他知道,这世上有人想过……要让他这样的娃娃过上好日子……”
他小心翼翼把报纸折成纸船形状——他儿子生前最爱折纸船。
而在那条最肮脏的泥淖巷,十几个蜷缩在破庙里的乞丐,正围着一个识几个字的瘸腿老乞丐,听他结结巴巴地读报。
读到“未来冬天,家家有暖炉,人人有厚裳”时,一个年轻乞丐突然嚎啕大哭:“我娘……我娘就是去年冬天冻死的……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破庙里哭声一片。那张报纸被他们用木板压平,供在缺胳膊的菩萨像前——成了这群被世界遗忘之人,共同供奉的“希望”。
而在北平城另一处清幽的四合院内,一位穿着长衫、气质儒雅的老者,正戴着眼镜,仔细阅读着《明日食单》。
他正是阿福拉着车路过时,隐约听到议论的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学界泰斗”。
他看完文章,久久不语,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他对侍立一旁的学生感叹:“此文,看似荒诞不经,实则内藏乾坤啊。不提玄奥之理,只言民生之利。
‘神仙肥’关乎农本,‘四季厨房’关乎民食,‘娃娃餐’更直指民族未来之体魄与教化……
此子目光,不在庙堂,而在阡陌,在陋巷,在民心。”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更为难得的是,他给了人一个‘看得见’的希望。
在这亡国论调甚嚣尘上之际,此‘希望’二字,重逾千钧。
其心性之纯,志向之远,令人慨叹。去查查,这位‘贾玉振’,究竟是何许人也。”
夜幕降临,贾玉振伏在芝麻胡同七号小屋的桌上,就着昏黄的灯光,继续撰写《明日食单》的第二篇《四季厨房》。
他并不知晓外面因他这篇文章掀起的波澜,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书写中。
写完一段,他停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已是二更天。
他倒了杯热水,慢慢喝着。生存的压力暂时缓解,但一种更深沉的责任感,却悄然压上肩头。
王墨水的孤注一掷,阿福那样的眼神(他白天出门时,在街角看到阿福正小心翼翼擦拭黄包车,怀里露出报纸的一角),还有这满城压抑中亟待点燃的星火……都让他无法停下。
他知道,自己写的不仅仅是故事。
他放下茶杯,重新提笔。笔尖落在纸上,发出稳定的沙沙声。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几声轻微却异样的响动,像是有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贾玉振笔尖一顿,抬起头,警惕地望向那扇薄薄的木门。
屋内的油灯,灯花轻轻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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