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邪教运动的狂飙突进阶段,终于在1981年的春末夏初,缓缓落下了帷幕。
成志贤站在特殊情报局新办公室那面巨大的全国地图前,上面曾经密密麻麻标注的“重点目标”红叉,如今只剩下零星几个分布在偏远乡村的小点。
大型邪教组织被连根拔起,核心骨干该判的判,该毙的毙,保护伞网络被撕得七零八落。城市里的歪风邪气为之一清,乡村的顽固堡垒也被敲开了大门。基础,已经打得足够牢固了。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即便有系统赋予的身体素质增强带来的精力支撑,这几个月指挥调度上万人(高峰时甚至两、三万)的庞大机器,协调警察、检察、军队以及自己手下各路精兵强将,应对层出不穷的突发状况,平衡各方利益,还要时刻关注国内外舆论风向……这种高强度、多维度的脑力风暴,依然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身体是铁打的,脑子差点成了豆腐渣。”他自嘲地笑了笑,端起已经凉掉的浓茶灌了一口。
不只是他,整个肃清委员会的核心层,都累得够呛。
· 金在志这位“物理沟通专家”,最近跟人“讲道理”时都少了几分中气十足的咆哮,多了点“赶紧完事我要补觉”的不耐烦。
· 金在俊眼镜片后的黑眼圈浓得化不开,分析海量情报和审讯笔录让他感觉脑细胞死了一茬又一茬。
· 警察系统和检察系统派来的那几位代表,更是早就没了刚组建时的锐气,开会时哈欠连天,全靠浓咖啡和“成主席的补贴还能发多久”的信念吊着精神。
一线人员虽然有钱拿干劲足,但长期紧绷的神经和体力消耗也到了临界点。是该让这台高速运转了几个月的机器,降降温,转入精细化保养和慢速巡航阶段了。
成志贤的目光,落在了办公室外间,那个正对着电脑屏幕(八十年代初的笨重机型)和一堆文件山,虽然也面带倦色,但眼神依旧专注、手下键盘敲得噼啪作响的身影上——朴金昌,朴秘书。
这位曾经的“生产队的驴”,如今的五级秘书、特殊情报局大管家、委员会后勤与协调的实际操盘手,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展现出了惊人的成长。
他不仅把局里和委员会庞杂的行政、财务、后勤、文书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在多次跨部门协调中展现了圆滑而不失原则的手腕,甚至对某些案件的后续处理提出了颇有见地的建议。
“是时候了。”成志贤心中暗道。水磨功夫,考验的不是雷霆万钧的爆发力,而是耐心、细致、周全和持久力。这正是磨练和考察一个管理型人才的最佳舞台。老朴跟了自己这么久,鞍前马后,忠心耿耿,能力眼见着蹭蹭往上涨,也该给他加加担子,独当一面了。
想到这里,他按下内部通话键:“老朴,进来一下。”
几秒钟后,朴金昌拿着笔记本和笔,脚步略带匆忙但依然稳健地走了进来。“局长,您找我?”
成志贤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这个举动让朴金昌受宠若惊)。
“老朴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成志贤开门见山,“委员会这边,大的框架已经搭好了,硬骨头也啃得差不多了。剩下这些,”他指了指地图上的零星小点,“都是些藏在旮旯里的、不成气候的小鱼小虾,或者是一些需要长期监控、防止死灰复燃的后续工作。说白了,就是水磨功夫,细致活,持久战。”
朴金昌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局长这话的用意。
“我,还有在志、在俊他们,都累劈叉了。”成志贤难得地用了个比较粗俗但贴切的词,“得喘口气,局里还有一堆核弹安保、对北监控、每国情报这些老本行的破事儿等着呢。所以,我琢磨着,这肃清委员会的日常运作和收尾工作,接下来就由你来总牵头,负责抓总协调。”
“啊?!”朴金昌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局……局长!我?牵头?这……这委员会主席是您,还有那么多各部门的大佬……”
“慌什么。”成志贤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主席还是我,挂个名,把握大方向。具体的执行、协调、督导,你来做。我给你权限,可以直接调动委员会留守的各小组,协调地方警察和检察的配合人员。遇到实在搞不定的,或者需要动用手腕的,再来找我,或者找影一。但原则上,我希望你能自己解决。”
他看着朴金昌,眼神里带着鼓励和审视:“老朴,你跟了我这么久,能力我看在眼里。琐碎行政你能搞,跨部门协调你也行,对案情和政策的理解也越来越深。这收尾阶段,就是对你最好的锻炼和考核。干好了,未来局里,甚至更重要的位置,你才能坐得稳,担得起。”
朴金昌的心脏砰砰狂跳,血液直往头顶冲。总牵头!负责抓总! 这不再是跑腿传话的大管家,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项目负责人,一方小诸侯了!虽然只是收尾工作,但涉及全国范围的扫尾、巩固、防止反弹,其复杂性和重要性丝毫不低!局长这是要……重点培养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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