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忙碌与间歇的悠闲中悄然流逝,转眼进入了1981年的初夏。
朴金昌的“充实”日常:
肃清委员会的收尾工作,远比预想的更加琐碎和消耗精力。朴金昌坐在他那间越来越有“指挥部”气派的办公室里,每天面对着从全国各地雪片般飞来的报告、请示、汇总表格。
哪个市又发现了一个隐蔽的聚会点需要研判,哪个县的心理矫治中心出现了管理问题,哪个地方的基层警察出现了松懈苗头需要敲打,哪笔“专项激励经费”的发放需要审核签字……事无巨细,都需要他这个“常务协调负责人”过目、协调或拍板。
崔东和柳明这两位“左膀右臂”确实给力,一个负责带着行动组扑灭零星冒头的火星,一个负责与各地检察、司法系统进行更专业的后续法律衔接,解决了不少棘手问题。但最终所有的信息汇聚、决策权衡、文书往来,还是要落到朴金昌头上。
他忙得脚不沾地,感觉发际线都似乎后移了那么一点点(也许是错觉),但心里却充满了被重用的踏实感和完成任务的使命感。尤其是想到局长对自己的信任和期待,还有那随着工作推进依然丰厚的“负责人津贴”,他就觉得这头发白得值!哦不,是忙得值!
“鬼才”初现:
在一次定期的全国肃清工作进展视频汇报会上(这次是面对面,各主要地区负责人齐聚首尔),朴金昌注意到一个生面孔。那是来自全罗南道某市的年轻代表,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戴着副黑框眼镜,相貌平平,但汇报起来条理之清晰、数据之详实、问题分析之透彻、建议之务实,让在场不少老油条都暗自点头。
轮到提问和讨论环节,这个年轻人对答如流,不仅对自己辖区的情况了如指掌,甚至对相邻地区的一些共性问题也提出了有见地的联动解决思路。
朴金昌越听眼睛越亮,这小伙子,是个干实事的材料啊!说话不打官腔,不绕弯子,直击要害,而且明显是下了苦功夫调研的。
会后,朴金昌特意把他留了下来。
“金元达,是吧?全南道xx市的肃清工作联络员?”朴金昌翻看着他的简要档案。
“是的,朴负责人。”金元达站得笔直,态度恭敬但不卑不亢。
“你刚才的汇报做得很好,资料准备得很充分。”朴金昌赞许道,“现在手头忙吗?不忙的话,帮我个忙,这里有几份各地报上来的、关于建立长效防范机制的初步设想,你拿去看看,给我提炼一下要点,写个综合评估和建议出来,下班前给我。”
朴金昌这招,完全是跟成志贤学的——用实际工作来测试和锻炼人。他随手挑出来的这几份文件,涉及面广,内容繁杂,观点各异,要在一两个小时内理出头绪并给出有价值建议,难度不小。
金元达接过厚厚一沓文件,没有任何推脱或畏难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好的,朴负责人,我这就去。”
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立刻投入工作。期间只见他时而快速翻阅,时而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时而蹙眉思索,完全沉浸其中。
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金元达敲响了朴金昌办公室的门,将一份手写的报告递了上来。
朴金昌接过来一看,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报告不仅条理清晰地将几份设想的核心内容、优缺点归纳得明明白白,还结合了他在基层了解到的实际情况,提出了非常有针对性的整合与修改建议,甚至预判了几种可能出现的执行难点及应对思路。
更重要的是,报告的行文简洁有力,逻辑严密,完全是高级幕僚的水准!
这哪里是几小时的工作量?这几乎完成了朴金昌自己需要琢磨好几天才能搞定的核心分析!
朴金昌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依旧面色平静的年轻人,心中狂呼:“捡到宝了!不,是捡到‘鬼’了!这绝对是个人才,不,是‘鬼才’啊!”
他强压住激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元达啊,你以前是学什么的?在地方上具体负责什么工作?”
“回负责人,我毕业于国立首尔大学行政学系,之前在市政府政策研究室工作,主要负责地方经济和社会事务的调研与报告起草。这次被临时抽调到肃清委员会工作组。”金元达回答得一板一眼。
首尔大学高材生,基层政策研究出身,难怪有这等功底!朴金昌立刻意识到,这样的人才放在地方当个联络员简直是暴殄天物!
“好,很好!”朴金昌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元达,你的能力很突出。这样,从明天开始,你就暂时留在我身边帮忙,协助我处理一些文书分析和综合协调的工作。地方那边,我会打招呼。你愿不愿意?”
金元达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惊喜,立刻躬身:“感谢朴负责人的信任和提拔!我愿意!一定努力工作,不负期望!”
“好!那就这么定了!”朴金昌拍板。他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局长把崔东柳明派给我当左膀右臂,我这回也捡到个‘大脑’!以后那些烧脑的分析报告和制度草案,可算有人能分担了!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将来真能推荐给局长,那我也算为局里发掘了一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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