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8月22日，结束了长达三周的欧洲之旅，成志贤和德善踏上了从罗马飞回汉城的航班。
头等舱的空间宽敞舒适，但德善却有些坐立不安。飞机起飞后，平稳地巡航在万米高空。窗外的云海在夕阳映照下泛着金红色的光芒，美得不像人间。可德善的心思，却完全不在窗外的美景上。
她靠在柔软的座椅里，身上盖着薄毯，看似闭目养神，脑海里却像过电影一样，反复回放着昨晚在罗马酒店里发生的一切。
昨晚，是他们旅行的最后一晚。欧巴说要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为旅程画上句号。她起初以为是什么浪漫的晚餐或者礼物，结果……
那个坏蛋！大骗子！
说什么“体验一下不同文化的服务生风情”。
一定是他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太深情，声音太温柔，手法太……停！不能再想了！
惩罚的内容……德善想到这里，毯子下的身体微微发热，又羞又气。
可现在冷静下来（相对冷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好像……真的没有？！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开！爸爸妈妈会怎么想？邻居们会怎么说？欧巴他……他会负责吗？他当然会，可是……
德善心里乱成一团麻，又慌又气又有点害怕。她在心里已经把成志贤捶了无数遍，用小拳头（想象的）狠狠地砸他胸口：
“坏蛋！大坏蛋！骗子！就知道欺负我！呜呜……坏蛋坏蛋坏蛋！”
她悄悄掀起一点毯子，偷眼看向旁边座位上的“罪魁祸首”。
成志贤正拿着一份航空杂志，似乎在随意翻阅，侧脸在机舱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平静而英俊。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对她温柔一笑，伸手过来想握她的手，低声问：“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还是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德善心里的气恼顿时泄了一半，但委屈和担忧却涌了上来。她把手缩回毯子里，扭过头看向窗外，闷闷地说：“没事，不渴。”
她才不要理这个坏蛋！至少现在不要！让他自己猜去！
成志贤看她赌气的样子，有些莫名，又觉得可爱。以为她是旅途劳累，或者临近回家有些舍不得假期，便也不勉强，只是细心地帮她把毯子往上拉了拉，调暗了她头顶的阅读灯。
德善感受着他的体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个坏蛋，平时那么细心，怎么在那种时候就……就昏头了呢！ 她又开始在心里默默念叨。
飞机平稳地飞行着，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德善的心事也像窗外的云层，堆积得厚厚的。
一会儿又想到，他会不会很开心？毕竟他那么喜欢自己……可是，时间不对啊！她还要上大学呢！
一会儿又自我安慰：也许是自己多心了，欧巴那么谨慎的人，应该会有分寸的吧？可能只是自己当时太迷糊没注意到？
但转念一想，昨晚他好像格外……激动？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让她心乱如麻。她甚至开始设想，如果真的怀孕了，要怎么跟家里说，欧巴会怎么安排，学业怎么办……想着想着，眼圈都有点红了。
成志贤其实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她。见她久久不动，肩膀似乎有些紧绷，还不时轻轻叹气，终于忍不住再次靠过去，揽住她的肩，低声问：“德善，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想家了？”
他的怀抱温暖而熟悉，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德善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一直强撑着的情绪突然有些松动。她好想把担心说出来，可是又羞于启齿。
最终，她只是把脸埋在他肩窝，摇了摇头，带着一丝鼻音小声说：“……没有。就是……就是想到要回去了，有点……舍不得。还有……” 她顿了一下，声音更小了，几乎微不可闻，“……欧巴是坏蛋。”
最后这句毫无威慑力的“控诉”，配上她依赖的姿势和软糯的嗓音，让成志贤心都化了。他大概猜到小丫头可能在为什么闹别扭了——或许是昨晚的“角色扮演”让她害羞到现在？或者怪自己太不知节制？
他低笑起来，收紧手臂，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用气声在她耳边说：“好，我是坏蛋。那……回去以后，坏蛋再好好补偿你，嗯？或者，坏蛋接受德善小姐的任何‘惩罚’？”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话语里的暗示让德善耳根发烫，心里那点担忧和气恼，奇异地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压过了一些。她在他怀里轻轻扭了一下，没说话，但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成志贤以为安抚住了，便不再多问，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德善靠着他，感受着飞机轻微的颠簸，思绪却依然飘忽。补偿？惩罚？ 她现在只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和保证！可是，在飞机上，这种话怎么问得出口？
她决定，等回到家，一定要找个机会，严肃地跟欧巴谈一谈！至少……至少要问清楚！还有，以后绝对不能再让他这么乱来了！嗯！一定要拿出气势来！
不过……靠着他真的好舒服，好安心……先睡一会儿吧，昨晚确实没睡好……都怪他……
想着想着，在飞机平稳的飞行和成志贤令人安心的气息中，德善积累的疲惫和复杂心绪终于战胜了纠结，渐渐沉入了梦乡。只是梦里，似乎还在追打着那个让她又爱又气的“坏蛋欧巴”。
而成志贤，看着怀中女孩终于恬静的睡颜，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目光柔和。他或许还没完全猜透小丫头盘旋在心头的那份甜蜜的忧虑，但无论如何，他会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旅程结束了，但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至于小丫头心里的小小“怨念”和担忧，总会有机会化解的。他可是很期待，回去后他的德善小姐，会给他什么样的“惩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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