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村村口,那棵熟悉的大槐树下。
老陈头依旧如同往日般,靠着粗糙的树干,眯着眼睛,仿佛在打盹,又仿佛在看着村口那条通往山外、承载了无数希望与失望的土路。他的一条瘸腿随意地伸着,身旁放着那个豁口的粗陶碗,里面是照得见人影的稀粥。
当高飞的身影出现在村口,并径直向他走来时,老陈头那一直眯着的眼睛,在无人察觉的瞬间,猛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浑浊的眼珠里,不再是往日的麻木与昏沉,而是爆发出了一股难以置信的精光!
他死死盯着高飞,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这……这怎么可能?!
老陈头的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作为曾经军中的百夫长,巅峰时期达到化劲层次的高手,他或许因为重伤修为大跌,身体残破,但那份淬炼出的眼力和感知,却从未真正退化。
他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高飞时,这小子虽然举止有些怪异,穿着奇特,但分明就是个未曾踏入锻体第一境的普通人!身上连一丝气血之力都微弱得可怜。
可现在……
眼前的高飞,步履从容,气息深不可测!明明人就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和谐感,仿佛他本该就是这天地的一部分。以老陈头残存的化劲眼力,竟然完全看不透高飞如今的深浅!
这种感觉,他只在那些真正突破了先天之境、打通天地之桥的大人物身上感受到过!
先天?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老陈头自己都觉得荒谬!
从普通人到先天?这才过去了多久?满打满算,两个月!这根本违背了修炼界的基本常识!就算是打娘胎里开始修炼,有顶级资源堆砌,也绝无可能如此神速!
难道是某种隐藏修为的秘法?或者是得到了逆天的传承,一步登天?老陈头心念电转,却怎么也想不通。
就在老陈头内心天人交战之际,高飞已经走到了槐树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如同往常一样,熟练地在他对面的石头上坐下。
“陈老叔,好久不见,近来可好?”高飞一边说着,一边如同变戏法般,从身后(实则是储物空间)拿出几个油纸包和一坛泥封的好酒。
浓郁的卤肉香气和凛冽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将老陈头从震惊中稍稍拉回。
高飞拍开泥封,给老陈头那个豁口的粗陶碗斟满了清澈烈酒,然后又拿出一个干净的瓷杯给自己满上。
“来,老叔,尝尝这酒,比上次的如何?”高飞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
老陈头看着高飞那坦然自若、没有丝毫倨傲,反而依旧带着敬意的态度,复杂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一些。他伸出粗糙的手,端起那碗酒,没有立刻喝,而是看着高飞,沙哑着嗓子,缓缓吐出一句话:
“小子……你……你这身修为……”
高飞知道瞒不过这位眼光毒辣的老兵,他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晚辈运气不错,在外头有些际遇。”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老叔,过去承蒙您和村子照顾,指点迷津,晚辈一直铭记于心。这次回来,一是看看大家,二也是想看看您的腿伤。”
老陈头盯着高飞看了半晌,见他目光清澈,语气真诚,不似作伪,最终,他长长叹了口气,将那碗烈酒一饮而尽。火辣的酒液滚入喉咙,仿佛也浇灭了他心中那份不切实际的探究欲。
每个人都有秘密,尤其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达到这般境界的人,其秘密必然惊天。过多追问,反而不美。
“好酒!”老陈头咂咂嘴,放下酒碗,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老了,不中用了,这腿……是当年在北境跟荒漠里的沙崽子们拼命时留下的旧伤,伤了根本,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治不好的。”
高飞拿起一块卤牛肉递给老陈头,自己也夹了一块,边吃边状似随意地说道:“老叔,我这次在外面,也弄到些稀奇古怪的药材和方子,说不定对您的伤有点用处,晚点我拿给您瞧瞧。”
老陈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权当是高飞的好意。他并不抱什么希望,他的伤连军中的神医都束手无策。
两人就这样,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就着卤肉,喝着烈酒,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高飞说着些青禾镇的见闻(自然是删减版),老陈头偶尔也会说几句当年军中的趣事或者提醒高飞一些修炼上需要注意的细微之处(虽然他知道高飞现在可能已经用不上了,但这是一种习惯和善意)。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个气息渊深的青年,一个残破落魄的老兵,画面看似违和,却又透着一股奇异的和谐。
对于高飞而言,这是一种难得的放松和回归初心。对于老陈头而言,这或许是他暮年里,见证的一个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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