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帝城以西,万里外。
湖畔崖壁深处,一座天然洞府被阵法笼罩。
洞府内,高飞盘膝而坐,周身气息如渊如海。时间过去了快一个月,他连续参悟并圆满了六种全新神通:
《乙木长生诀》的生机流转、《玄冥重水印》的至寒沉重、《庚金破虚剑指》的锋锐破法、《厚土载物身》的承载稳固、《巽风无影遁》的迅捷变幻,以及最难参悟的《刹那芳华诀》残篇中所蕴含的一丝时间真意。
六种神通,六种法则,再加上此前已臻圆满的星辰、空间、雷、火、光五大属性,以及三大本命神通所蕴含的复合法则,此刻高飞体内已有十一种截然不同的法则之力流转交织。
“还差最后一种……”
高飞睁开双眸,眼中似有星河流转,时间刻度隐现。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离体后竟在空中分化为十一种色彩各异的微光,彼此缠绕又泾渭分明。
为什么说差一种,高飞作为一名蓝星人,之前看过一部小说里有描述:“九为极致之数,十二为周天圆满。”
星辰有明暗,光阴有昼夜。他已有璀璨星光、炽烈雷火、煌煌光明、流转时光……却独缺那与之对应的“暗”。
不是邪祟幽冥的“暗”,而是宇宙本源中与“光”同生、与“存在”对应的“虚无”;是星辰背后的阴影,是光阴另一面的永恒沉寂,是万物运转不可或缺的“另一极”。
“若想铸就真正圆满无缺的法相,阴阳轮转、光暗相济必不可少。”高飞沉吟,“十二之数,暗为终始之环,亦是新生之始。”
他取出天阵子留下的空间戒指,神识第三次扫过“暗属神通”区域。
《幽冥鬼爪》——太过阴毒,侧重攻伐杀孽,偏离暗之本源。
《影遁术》——仅得暗之“隐匿”皮毛,未及其髓。
《暗蚀咒》——腐蚀消融,不过是暗之力的粗浅应用。
就在他准备放弃,转而尝试自创一门暗属神通雏形时,角落里一枚蒙尘的黑色骨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骨片非玉非石,入手冰凉,表面布满天然纹路,似星辰轨迹,又如归墟旋涡。高飞神识探入,骨片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一篇残缺的古文:
《墟宇吞纳篇·残卷一》。
没有功法介绍,没有修炼层次,只有三百余个古朴字符,阐述着一种对“墟”的理解——那是比“暗”更本源的概念,是万物终结后的归所,亦是新一轮“有”诞生的温床。
“墟者,天地之归也。吞则纳,纳则化,化则寂,寂则生……”
文字玄奥晦涩,但高飞凭借对十一种法则的深刻理解,以及《刹那芳华诀》中对“时光终末”的感悟,竟隐隐把握住了其中真意:
这不是单纯的神通功法,而是一种对“暗之终极形态——墟”的本源阐述。若将其补全,或许能直指暗之大道。
“残缺也无妨。”高飞眼中闪过决断,“我有双穿门推演之能,更有本源点在手。先以此篇入门,领悟暗之真意,再以本源点推演补全,直达圆满!”
他不再犹豫,将骨片置于掌心,运转《周天星辰诀》,以星辰真元缓缓渗透其中。
星辰与暗,本就是一体两面。
随着真元注入,骨片上的三百古字逐一亮起幽光,化作一道道信息流涌入高飞识海。每个字都重若千钧,蕴含着对“虚无”、“归寂”、“吞噬”、“孕育”的深刻诠释。
高飞闭目凝神,心神完全沉入对这篇残卷的参悟中。
落星湖的夜晚,万籁俱寂。
洞府内,高飞周身星光渐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暗”。那不是黑,而是“无”——光线靠近他三尺范围,便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声音传播至此,戛然而止;连空间都产生微妙扭曲,仿佛那里是一个微型的“归墟入口”。
他按照残卷所述,尝试在丹田内凝聚第一缕“墟气”。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墟”的本质是万物的终结与归处,稍有不慎,不仅无法凝聚墟气,反而可能被其反噬,导致自身真元、生机被“归寂”。
但高飞底蕴深厚。十一种法则圆满在身,星辰真元品质极致,《周天星辰诀》更是涅盘级功法。他以星辰真意为基,以时间真意为序,以其余九种法则为网,在丹田深处构建了一个稳固的“法则熔炉”。
“光暗轮转,星辰为枢;十二法则,尽归墟宇。”
高飞默念自悟的心诀,将一缕精纯的星辰真元投入熔炉中心,同时引动《刹那芳华诀》中对“时光终末”的感悟,模拟“万物归寂”之意境。
真元在法则熔炉中剧烈反应,星光逐渐暗淡,最终化作一丝若有若无的灰色气流——那便是“墟气”雏形,蕴含着最原始的“暗”与“寂”。
第一缕墟气成型,接下来便顺利许多。
高飞不断投入真元,以残卷法诀引导,墟气逐渐壮大,从发丝粗细增长到小指般粗。它静静悬浮在丹田中央,与周围的星辰真元、各种法则之力形成微妙平衡——不是对抗,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和谱:星辰明灭,墟影随行;墟寂沉淀,星辉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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