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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堂,悔过阶。
“古拾遗”的动作恢复了往日的迟缓与笨拙。在一次擦拭高阶石阶时,他脚下“突然”一滑,手中盛满“净心水”的木桶倾覆,冰冷的脏水哗啦淌下,溅湿了正好路过的几名内门弟子的袍角和靴子。
“老东西!没长眼睛吗?!”为首的弟子勃然变色,一股微弱的劲风扫过,将老者推得一个趔趄,瘫坐在地。
“晦气!”另一名弟子看着污湿的靴面,满脸【嫌恶】。
老者惶恐地趴伏在地,不住磕头,嘴里含糊地求饶,身躯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再无半分之前在卷宗廊那种空洞的平静,只剩下底层蝼蚁面对怒火时最真实的【卑微】与【惊恐】。
这一幕,恰好被一名受命暗中观察“古拾遗”的执法弟子看在眼里。他回去禀报严松:“副执事,那老废物今日打翻水桶,惹怒了路过的陈师兄他们,被训斥责骂,狼狈不堪。看起来……就是寻常的老糊涂,手脚不利索。”
严松闻言,眉头未展,但心中的某种直觉似乎动摇了。一个能悄然吸附情绪残响、可能牵扯隐秘交易的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还表现得如此不堪吗?
与此同时,几份经过巧妙修饰、指向赵副执事在几起资源案中存在“裁量不公疑似收受好处”的匿名材料,通过不同的渠道,被“无意”地送到了严松案头,或出现在他与亲信弟子可能谈论公务的场合附近。材料中的疑点真实存在,只是被刻意聚焦和串联。
严松拿起这些材料,目光闪烁。赵副执事……此人确实与自己理念不合,且最近似乎有些躁进。难道,近期弟子间的异常私下和解,某些纠纷的快速平息,是他在暗中运作,收买人心,或谋取私利?这比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杂役是幕后黑手,听起来合理得多。
(行为准则:借力打力,精准站队 - 严松与赵副执事早有矛盾,我只需递上几块真实的砖,他自会用它去砌高心中的怀疑之墙。当两个目标摆在面前,一个晦涩难明如深渊,一个清晰熟悉如敌手,绝大多数人会选择先调查后者。在严松的“棋盘”上,我悄然移动了一枚棋子,让他以为看到了对手的“王”,实则那不过是“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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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严松的调查重心开始偏向赵副执事时,“孽债一号基金”的核心催化案例——精英弟子名额争夺战(CD-019),进入了关键阶段。
神国通过精心挑选的匿名渠道,将弟子甲私下修炼了一门损伤根基但短期爆发力极强的秘法(真),以及曾为排除异己设计过某次“意外”(半真半假,但有迹可循)的消息,透露给了弟子乙。同时,将弟子乙的家族准备了一件一次性高阶破法符宝(真),及其性格中睚眦必报的弱点分析(真),传递给了弟子甲。
仇恨与恐惧在双方心中急剧发酵。预期的“黄级秘境”选拔比试前夜,一场“偶然”的冲突在两人常去的修炼谷地爆发。没有见证者,只有激烈的灵气对撞、愤怒的嘶吼与一声短促的惨叫。
次日,两人双双缺席选拔。执法堂介入调查,只发现谷地有激烈斗法痕迹,残留灵力显示两败俱伤。两人对冲突原因讳莫如深,只说是“旧怨”。最终,名额落在了原本的第三顺位者手中。
这场未公开、却足够惨烈的冲突,如同在密闭容器中引爆了炸药。产生的情绪毒素浓度惊人:弟子甲的【功败垂成的暴怒】与【根基受损的绝望】,弟子乙的【阴谋败露的恐惧】与【同归于尽的怨恨】……这些高纯度三级毒素被“孽债一号”基金通过遍布宗门的环境锚点全数吸收,瞬间拉高了劣后级资产的整体估值。
隐秘的金融市场上,“孽债一号”劣后级份额的交易价格应声上涨百分之十五。早期投资者获利颇丰,对“玄黄资本”的运作能力信心大增。
(行为准则:情绪价值,耍锅给人 - 最极致的情绪能量,往往诞生于最激烈的冲突与最深刻的绝望。我引导冲突,但不决定胜负;我提供火药,但不点燃引线。最终,是他们自身的贪婪、恐惧与仇恨,完成了这终极的情绪献祭。而所有清算的后果——伤势、前途尽毁、宗门调查——都由他们自己承担。基金投资人享受收益,而我,则收割这收益背后的、最纯粹的“恶”之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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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拾遗”因“年迈体衰,屡出纰漏”,被执法堂管事训斥后,调离了悔过阶,重新派往悟道坪边缘,负责一片更偏僻、更少人至的落叶清理区域。
严松对赵副执事的调查遇到了阻力,牵扯出一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一时难以深入。而关于“暗巷”的流言,随着几起典型纠纷(包括精英弟子冲突案)以“两败俱伤”或“不了了之”的结局收场,热度似乎略有下降——至少在表面看来,这种“私下解决”的风险和代价,并不比通过正规渠道小。
资本神国中,安笙冷漠地审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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