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诸天星盘的指引,凌玄在无尽虚空中穿梭了数年,终于抵达了一片连光线、神识、乃至法则都彻底湮灭的绝对死寂之地——归墟。
眼前没有星辰,没有大陆,只有一片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终极黑暗。这里仿佛是宇宙的终点,万物的坟墓。任何物质、能量、甚至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此地都失去了意义,唯有永恒的虚无与寂灭。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与绝望,足以让大罗金仙心神崩溃。
“这就是归墟……”凌玄悬浮在归墟的边缘,太初源气自主运转,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混沌光膜,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湮灭之力。即便如此,他依旧感到自身的生机与道则在缓慢流逝。此地之凶险,远超想象。
“星盘指引我来此,必有缘由。”凌玄目光坚定,没有退缩。他运转太初源气,小心翼翼地向归墟深处探去。
越往深处,湮灭之力越强。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那光芒并非照亮黑暗,而是黑暗本身凝聚到极致所呈现的一种“绝对之暗”的光泽。微光之中,悬浮着一块残缺不堪、布满裂痕、仿佛随时会崩碎的黑色石碑。
石碑之上,刻着一些早已失传的、扭曲到极致的古老道纹。这些道纹,凌玄在魔帝记忆碎片中见过零星记载,乃是混沌未开、鸿蒙未判时代,最本源的“毁灭”与“终结”法则的显化!
当凌玄靠近石碑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
黑色石碑剧烈震动,爆发出吞噬一切的乌光!一股远比魔帝记忆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绝望的恐怖意志洪流,如同决堤的洪荒猛兽,冲入了凌玄的识海!
“啊——!”
凌玄发出痛苦的嘶吼,七窍流血!这股意志中,没有情感,没有记忆,只有最本质的“万物归无”、“一切终焉”的终极道韵!它要同化一切,湮灭一切,将凌玄的存在彻底抹去!
太初元神疯狂震荡,世界树虚影哀鸣,魔帝本源躁动!在这股纯粹的归墟意志面前,连神魔之力都显得渺小!
“不!我之道,乃太初,乃超脱!岂能被区区归墟意志吞噬!”凌玄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发出不屈的咆哮!他全力催动太初源气,化作熔炉,试图炼化这股意志!
然而,归墟意志等级太高,太初源气竟节节败退!眼看凌玄的意识就要被彻底湮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丹田内那枚一直沉寂的、得自流云界地心的世界石碎片,以及与之共鸣的内世界,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世界石,乃一方世界本源所化,代表着“存在”与“生机”,正是“归墟”之“虚无”与“死寂”的绝对对立面!
内世界在归墟意志的死亡压迫下,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本能!世界树疯狂生长,吞吐造化;山河大地轰鸣,稳固空间;亿万初生的灵性发出祈祷愿力,汇聚成一股磅礴的“生”之洪流,对抗着“死”之意志!
“生与死……阴与阳……存在与虚无……原来如此!”绝境之中,凌玄福至心灵!太初之道,包罗万象,岂能不包括这终极的“归墟”?
“太初……并非只有生,亦有灭!灭之极,便是归墟!归墟之尽,亦可重生!此乃……轮回真谛!”
他不再抗拒归墟意志,反而主动引导太初源气,将其与内世界爆发的生机之力融合,化作一道混沌色的桥梁,连接“生”与“死”,沟通“存在”与“虚无”!
轰隆隆——!
凌玄的识海中,仿佛开天辟地!归墟的“灭”之意境,与内世界的“生”之本能,在太初的调和下,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点,继而开始缓慢地、艰难地……融合!
这个过程凶险万分,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随时可能彻底湮灭,也可能爆体而亡。但凌玄凭借无上意志与太初之道的玄妙,硬生生挺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归墟意志的冲击渐渐平息。那块黑色石碑化作一缕精纯的归墟本源,融入凌玄的太初源气之中。他的太初源气,颜色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蕴含了宇宙生灭的至理,威力暴涨!更重要的是,他对“终结”、“轮回”的感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归墟……亦是太初的一部分……”凌玄缓缓睁开眼,眸中混沌之色更浓,左眼生机勃勃,右眼死寂归无,仿佛执掌着创造与毁灭的权柄。他的修为,水到渠成般突破到了大罗金仙中期!而且根基之雄厚,远超同阶!
然而,还没等凌玄仔细体悟这番收获,异变再生!
或许是因为他融合了归墟意志,引动了此地的某种古老禁制,又或许是他身上魔帝血脉与归墟产生了共鸣……
轰隆隆——!
归墟深处的黑暗,如同幕布般被撕开!一座庞大到无法形容、通体由漆黑魔骨构筑、散发着滔天煞气与远古洪荒气息的恐怖宫殿,缓缓从虚无中浮现!
宫殿大门洞开,无数身披残破骨甲、眼中燃烧着幽绿魂火、气息最低也是金仙层次、其中不乏大罗魔尊的上古天魔,如同潮水般涌出!它们组成战阵,煞气连成一片,化作毁灭洪流!为首者,更是一尊手持巨斧、身高万丈、气息达到大罗金仙巅峰的天魔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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