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不,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坠落。葬剑渊中,没有上下,没有方向,没有时间。只有一种被无数混乱、疯狂、扭曲的意志与能量裹挟着,不断“沉沦”的感觉**。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剑”的坟墓。
无数断裂、残破、锈蚀、甚至只剩下一截剑尖或剑柄的兵刃,以各种不可思议的姿态,悬浮、插在、堆积在这片混沌的虚无之中。有的大如山岳,散发着昔日斩裂星河的余威;有的小如针尖,却透着令人心悸的锋芒;有的通体漆黑,吸收着一切光线;有的血红如玉,仿佛刚从血池中捞出;更有的,已经与周围的混沌雾气融为一体,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剑形轮廓**。
这,就是“无尽剑坟”。剑冢所有陨落、崩坏、失去了主人或自我意识的神兵利器,其最终的归宿,便是此地。它们的“灵”已逝,但其中残留的兵主执念、杀伐意志、乃至是兵器本身孕育的一丝“道韵”,却在这里历经无尽岁月的侵蚀与混合,变得愈发混乱、疯狂、充满了破坏性**。
更可怕的是,这里不仅有兵器,更有无数战魂的“尸骸”——那是一缕缕残破、扭曲、闪烁着不同色彩光芒的意志碎片。它们有的附着在断剑之上,不断重复着生前最后的战斗动作;有的在虚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发出无声的哀嚎或疯狂的尖笑;有的则互相缠绕、撕咬、吞噬,试图从对方身上夺取那一点点残存的“存在感”。
整个剑坟,就是一部无声的、却又震撼心魄的悲剧交响曲。每一把断剑,每一缕残魂,都是一个不屈的英雄,一段悲壮的史诗,一曲走向毁灭的悲歌。它们曾经辉煌,曾经炽热,曾经为了信念与守护而战。但如今,一切都化为了这无尽的破败、混乱与疯狂**。
“战……战不休……**”
“守护……守护不了……**”
“恨!恨!恨!**”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杀!杀光一切!”
“归于虚无……一切都归于虚无……”
无数混杂着不甘、愤怒、绝望、疯狂、杀意的意志碎片,如同一道道无形的利刃,从四面八方刺向凌玄的神魂。即使有“定剑佩”与“净魂屏障”的守护,即使他的意志已经在“战意古碑”中得到了淬炼,这种无孔不入、直抵心灵最深处的精神冲击,依旧让他感到阵阵眩晕与撕裂般的痛楚。
“太初·守护·不灭!”凌玄心中怒喝,将自身的意志催发到极致,在神魂外形成一层坚韧的意志壁垒,勉强抵御着那些最直接的精神污染。他知道,绝不能被这些混乱的意志侵蚀,否则,他也会变成这剑坟中的一员,永世沉沦**。
他开始在这无尽的剑坟中艰难地“移动”。没有方向,他只能凭借眉心那混沌印记与怀中源匙对那缕淡金色开天道韵的微弱感应,来确定大致的方位。感应极其微弱,时断时续,仿佛随时会被周围浓郁的混乱意志所淹没**。
“必须尽快找到……”凌玄心中焦急。在这种环境下,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多一分被同化的可能**。
然而,葬剑渊的危险,远不止于此。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穿行于一片由无数细小碎剑组成的“剑沙风暴”边缘时,异变突生!
“吼——!”
一声充满了纯粹杀戮与毁灭欲望的无声咆哮,猛地在他侧前方响起!只见一柄通体漆黑、剑身布满眼睛状裂纹的巨大断剑,猛地从剑坟中“拔”出,剑尖直指凌玄!那剑上附着的,是一团极度混乱、扭曲、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意志碎片集合体,它仿佛有着简单的意识,锁定了凌玄这个“鲜活”的外来者!
“渊生怪物?不,是‘剑怨’!”凌玄心中一凛。情报中提到过,葬剑渊中,一些特别强大或执念深重的残破兵器与战魂碎片,在漫长的混合与异变中,可能会形成一种新的、更加危险的存在——“剑怨”。它们保留了部分战斗本能与破坏力,但意志已完全疯狂,只知杀戮与毁灭一切“不同”的存在**。
“死!所有活着的……都要死!”那“剑怨”传来疯狂的意念,漆黑巨剑带起一道毁灭性的黑色剑罡,撕裂周围混沌的雾气与剑沙,朝着凌玄狠狠斩来!这一剑,不仅蕴含着物理(虚无能量)层面的攻击,更是携带着浓烈的疯狂意志与混乱剑意,能直接污染、冲击对手的神魂!
“来得好!”凌玄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他正想试试,自己新领悟的“意志战法”与“太初·寂灭之力”,对付这种混乱存在效果如何!
“太初·意志之刃——斩!”凌玄心念一动,将自身那凝练如钢的“守护不屈”意志,融入一缕“太初·寂灭之力”,在手中凝聚成一柄虚幻的、灰蒙蒙的意志长刀,迎着那黑色剑罡,正面劈去!
无声的碰撞!意志与意志的对决!疯狂与守护的交锋!
嗤——!**
灰蒙蒙的意志长刀,与黑色剑罡接触的瞬间,并未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能量冲击。而是那黑色剑罡中蕴含的疯狂意志与混乱剑意,仿佛遇到了克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瓦解”!“太初·寂灭之力”那种针对“意志”与“能量结构”的侵蚀、消解特性,在这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凌玄那纯粹、坚韧的“守护不屈”意志,更是对“剑怨”的疯狂意志形成了本质上的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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