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那种感觉,就像是正在喧闹播放的黑白电视机,被突然拔掉了电源插头。风停了,翻滚的煞气凝固了,就连远处破碎空间里逸散出的能量乱流,也仿佛因为某种未知的恐惧而停止了流动。
这种安静,比刚才毁天灭地的爆炸声更加刺耳。
虚空深处,原本那些贪婪窥视的神识,此刻如同触电般疯狂收缩。
“他竟然……真的击溃了圣主投影?!”
一道潜伏在暗处的古老意识,忍不住在神念网络中发出颤抖的波动。这股波动中没有了之前的轻视与戏谑,只剩下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就像是看见一只本该被一脚踩死的蚂蚁,突然举起大树砸死了大象。
认知被颠覆,恐惧便滋生了。
元初没有理会周围那些窥探的老鼠。他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巡界使。
这位曾经代表着至高威严的使者,此刻正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碎石中。他引以为傲的银色战甲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黯淡得如同废铁。
“神……败了?”
巡界使的双眼失去了焦距,嘴唇哆嗦着,反反复复念叨着这一句。他的世界观在刚才那一斧之下,碎得比圣主投影还要彻底。
在他的认知体系里,圣主是规则的化身,是高维的掌控者,是不可战胜的真理。
而元初,只是一个低维世界的碳基生物,一个连“道”都不完整的原始人。
这就像是一个纸片人,跳出画纸,撕碎了画家的手。
不科学。这不仅不科学,甚至不玄学。
元初看着对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中的暴虐稍微退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意兴阑珊。他原本还想从这家伙嘴里撬出点关于“三十三天”的情报,但看这货现在的精神状态,估计脑浆子都已经煮成浆糊了。
“喂。”
元初脚尖稍微用了点力,碾压着巡界使破碎的胸骨。骨头摩擦的咔咔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问你个事儿。”元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你们那个圣主,是不是玩不起?掉线了也不说一声?”
巡界使身体猛地一颤,剧痛让他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惊恐地看着元初,像是看着一头披着人皮的太古凶兽。
“你……你完了……”
巡界使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你根本不知道你惹到了什么!投影只是意志的延伸,真身降临……整个位面都会为你陪葬!”
“哦?”
元初挑了挑眉,手中的石斧随意地挽了个斧花,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真身?正好,刚才那个假货手感太轻,砍起来没劲。”
话音未落。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波动,骤然从苍穹之巅降临。
这股气息之强,远超刚才的圣主投影百倍、千倍!
原本已经愈合的空间裂缝,再次被蛮横地撕开。这一次,不是一道裂缝,而是整个天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扯掉了一块幕布。
三道宏大的光柱,从破碎的虚空中轰然落下,贯穿天地。
古战场的大地在哀鸣,无数巨石在重压下化为齑粉。
在那光柱之中,三道身影缓缓走出。
他们不是虚幻的投影,而是有血有肉、气血如渊的实体。每走一步,周围的空间就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这片低维世界根本无法承载他们高贵的生命形态。
左侧一尊,身披星辰织就的长袍,面容模糊,仿佛有一片缩微的宇宙在他脸上流转。那是星辰与空间法则的具象化。
右侧一尊,手持一柄黑色的长刀,周身缭绕着暗红色的雷霆,那是审判与裁决的气息,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灵魂仿佛要被割裂。
居中一尊,浑身笼罩在璀璨的绿色神光中,看似生机勃勃,但他身后却漂浮着无数枯萎的世界虚影。那是掠夺生机以养己身的生命之神。
三尊真神!
不是投影,不是分身,是真正的三十三天至高存在,跨越维度的壁垒,真身降临!
“蝼蚁。”
居中的生命神灵开口了,声音如同闷雷滚过天际,震得人耳膜生疼,“既见真神,为何不跪?”
随着这句话,一股实质般的威压如同海啸般拍向元初。
元初脚下的地面塌陷三尺,但他却依然站得笔直,甚至连脊梁骨都没有弯曲分毫。
他抬头,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三个“不速之客”。
不得不说,这出场特效确实拉满了。光影效果满分,背景音乐如果配上那种神圣的吟唱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三个?”
元初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底深处那股压抑的疯狂再次开始燃烧,甚至比刚才更加炽热。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不是恐惧。
是兴奋。
那是猎人看到了极品猎物时的兴奋,是饕餮看到了绝世美味时的渴望。
刚才砍碎那个投影,得到的能量反馈虽然庞大,但毕竟只是纯粹的能量,缺少了“法则”的滋味。就像是吃了一大碗白米饭,虽然饱了,但嘴里没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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