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厢式货车停在距离永泰国际金融中心约五百米外的一处废弃停车场。再往前,连车辆导航都开始出现诡异的漂移和卡顿,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边界,拒绝着现代科技的侵入。
众人下车,眼前的景象比资料中看到的更加具有压迫感。灰黑色的混凝土骨架直插昏暗的天空,如同巨兽的骸骨,无数黑洞洞的窗口像失去眼球的眼眶,冷漠地注视着闯入者。大楼周围杂草丛生,散落着生锈的建材和破碎的玻璃,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潮湿的霉味,一片死寂,连常见的虫鸣鸟叫都听不到。
陆明深、陈景、白素心都换上了轻便的战术服装,背负着必要的装备。渡鸦的远程支持通过他们耳中的微型骨传导通讯器以及手腕上的多功能战术平板实现。
通讯测试。陆明深低声道。
信号清晰,但存在背景噪音。渡鸦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微弱的干扰杂音,我已尝试部署微型无人机进行前期侦察,但进入大楼外围约五十米范围后,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开始出现严重扭曲和延迟,随后失去控制坠毁。内部存在强烈的、非典型的电磁干扰和……某种未知的空间信号扰动。
这在意料之中。白素心取出罗盘,只见指针如同失控般疯狂旋转,根本无法指向任何具体方位。此地风水已彻底崩坏,她语气凝重,地气紊乱如沸水,天光不入,生气断绝,形成了一片天然的‘绝地’或者说‘困局’。
陈景则启动了携带的各种仪器。高精度陀螺仪姿态参考系统读数漂移不定;激光测距仪对着同一面墙,每次测量的结果竟然都有微小差异;甚至连最基础的加速度计和重力感应器都显示出不符合常理的微小波动。物理参数不稳定,他得出结论,脸色严肃,这不是简单的磁场干扰,是更底层的空间结构问题。
没有退路。陆明深打了个手势,三人呈警戒队形,踏入了永泰中心那如同巨兽口腔般黑洞洞的入口。
一步踏入,感觉瞬间不同。并非温度或湿度的变化,而是一种更微妙的**感知剥离感**。外界的风声、远处的车流声仿佛被瞬间隔绝,内部只剩下自己心跳和呼吸的放大声,以及一种无处不在的、低沉的、仿佛来自建筑本身结构摩擦的**嗡鸣**。
他们首先来到的是原本应该是宽敞大堂的区域。如今这里堆满了建筑废料和厚厚的积尘。手电光柱划破黑暗,却似乎无法穿透那深沉的晦暗,光线在空气中都显得有些粘滞。
按照图纸,消防楼梯应该在左侧。陈景看着平板上的建筑结构图(虽然他知道这在这里可能毫无意义),指向一个方向。
他们朝着那个方向前进。穿过几道破损的隔墙,绕过一堆凝固的水泥袋,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个楼梯间的入口。然而,当他们走进去,用手电向上照射时,却愣住了。
楼梯并非向上,而是以一种违反常理的角度,**向下延伸**,没入更深沉的黑暗中。
图纸错了?还是我们走错了入口?陈景皱眉,再次核对平板,确认这个入口应该连接向上的楼梯。
不是图纸错了。陆明深沉声道,他的共情能力让他对环境的异常更加敏感,是这里的‘上’和‘下’,可能已经失去了意义。或者说,意义被扭曲了。
他们尝试沿着这个向下的楼梯行走。台阶冰冷而粗糙,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尘土味。走了大约两层楼的高度,他们前方再次出现了一个楼梯间出口。走出出口,手电光照射下,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回到了刚才出发的那个堆满建筑废料的大堂!位置、杂物、甚至连他们刚刚留下的脚印都依稀可见!
循环……白素心低语,我们向下走,却回到了原点。
他们尝试了另一个方向,找到了一部废弃的电梯井。电梯轿厢早已不见,只剩下幽深的竖井。陈景向下扔了一根荧光棒,荧光棒坠落下去,光芒越来越小,但过了预计算应该到达底层的时间,那点光芒依旧在下方闪烁,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底深渊。他们又尝试向上照射激光,光束没入上方黑暗,同样没有碰到顶部的反馈。
垂直方向也出现了问题。陈景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这井……可能没有底,也没有顶。
他们试图利用牵引绳和锚点来标记路径。将一根高强度绳索固定在一根粗大的承重柱上,然后拉着绳子向前探索。一开始还很顺利,但走了不到五十米,绳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变得松弛。他们回头一看,骇然发现绳索的另一端并非固定在承重柱上,而是如同凭空出现一般,从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滩积水里延伸出来!固定锚点消失了!
指南针自然早已失效,指针如同喝醉了酒般乱转。尝试在墙上用荧光喷漆做标记,但当他们绕过一道隔墙再回头时,刚刚喷上的标记要么消失不见,要么出现在了完全不同的墙面上。
楼内的空间仿佛拥有了生命,在不断地、恶意地**重组和折叠**。走廊的长度会莫名延长或缩短;门洞后面可能连接着完全不符合图纸的房间;有时走过一个拐角,会发现自己仿佛瞬间移动到了几十米外的另一个区域。阿哲直播中遇到的鬼打墙并非比喻,而是这里空间紊乱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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