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沫捂着被敲的额头,瞪着玉玥珞,最终还是败在了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银眸之下。她泄气般地垂下肩膀,闷声道:“……是。你说得都对。满意了?”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戒备和自嘲,“所以呢?知道我是被流放的失败者,你想怎么样?拿我去向我那好父亲邀功?”
玉玥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语气更加认真:“那么,唐沫,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她拥有足够的力量和决心,愿意并且有可能带领魔族与修仙界走向和平,终结这无休止的征战与仇恨……你,愿意帮助她吗?”
唐沫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脸上写满了不以为然:“哈?你不会想说,那个人就是你吧?”她上下打量着玉玥珞,摇了摇头,“白珞,我承认你有点特别,魔力强盛,眼睛颜色也稀奇。但是,银色的神之眼终究只是传说,别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带领魔族和修仙界和平?你知道这中间隔着多少血海深仇,多少利益纠葛,多少冥顽不灵的老家伙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她的语气充满了现实的悲观,那是多年挣扎和失望累积出的愤慨。
玉玥珞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试图用言语说服。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唐沫,那双银眸中的光芒逐渐变得深邃。
然后,她抬起手,五指微张。一股磅礴而精纯的魔力瞬间涌出,如同漆黑的潮水,无声无息地将整个客栈房间包裹、隔绝。空间被彻底封锁,内外隔绝,确保没有任何一丝气息和声音能够泄露出去。
在这绝对密闭的空间内,玉玥珞不再有任何保留。
她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左边,是深邃如渊、带着无尽吞噬与毁灭气息的漆黑魔力,那是炼化魔君残魂后获得的、最为纯粹的黑暗本源,其精纯与浩瀚程度,远超唐沫所见过的任何魔族强者。右边,是清冽而灵动、蕴含着勃勃生机的淡紫色灵力,纯净而强大,与那漆黑的魔力形成了极其鲜明而又诡异和谐的对峙与交融。
而最让唐沫心神俱震的,是玉玥珞的双眼。那双银色的瞳孔,此刻不再是平静无波,仿佛燃烧着一缕奇异的火焰!火焰在她眼中跳跃、升腾,并不灼热,却散发着一种古老、尊贵、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虚妄的恐怖威压。那光芒照亮了她易容后清丽的脸庞,也照亮了唐沫瞬间变得苍白无比的脸。
漆黑魔力、淡紫灵力、闪烁着粉紫色火焰的银眸……还有那若有若无、萦绕在她周身,带着淡淡暮色与苍兰清冷气息的灵火……
这绝非普通魔族,绝非普通修士所能拥有的形态!这完全是超越认知的力量!
唐沫张大了嘴,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眼中的嘲讽、不以为然、以及所有的玩世不恭,在这一刻被绝对的力量碾得粉碎。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是低等生命面对高等存在时本能的敬畏与恐惧。
玉玥珞站在力量的光影交错之中,如同降临凡尘的神只,又如同从深渊归来的王者。她看着彻底失语的唐沫,燃烧着狐火的银眸中没有任何炫耀,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与决然。
现在,轮到唐沫做出选择了。是继续沉溺于绝望的现实,还是……抓住这唯一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那对立又交融的力量无声地流淌,压迫着每一寸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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